有一天的时间,若是到了晚间便又会让南皇逃脱的,所以我们务必要快了!”
一席人整装待发,风清扬却一直紧跟在杨楚若左右。
这下杨楚若便不能由着风清扬了,“裳儿,此行风险,你在皇宫等娘亲,好吗?”
她知道风清扬多少有些武功,却不知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南国里,几乎人人都有武功,她又怎么可能放心呢。
“娘亲,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伤,我答应过你会一直好好地,我会做到的。”清扬闪着晶亮的眸子看着杨楚若,目光坚定。
他不舍得离开娘亲,他离开娘亲已经太久太久了,他只想多陪陪娘亲。
“让他去吧,他内力深厚,大家都在,不会有什么事的。”楚宇晨揽过杨楚若的肩头。
风清扬对楚宇晨投以感激一笑。
“而且,他性子随你,都是倔强的主!”
杨楚若清冷的面容上终究染上一丝无奈,点头答应。
江黎墨受了重伤,所以行动并不方便,南皇带着他不敢走远,只能在村寨里寻了个地方暂时先安置下来。
背着江黎墨走了很远才看到一家屠户住的草屋,那屠户迎着清晨的阳光刚刚打算起来干活,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一身是血的江黎墨和南皇,忙一把又重新将门给合上。
砰得一声,落了南皇和江黎墨一身的灰尘。
南皇岂能受得了这般羞辱,周身散发出阴狠,被南皇背在身上的江黎墨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忍不住哆嗦了下,听到南皇低吼了一声,“将门打开。”
“你们是谁啊?我们这儿不收留人,你们走吧!”木屋内传来屠户催促的声音。
“再不开门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自然,草木屋内依旧是毫无半点回应。
南皇驱动内力,一掌劈开了木门,里面的屠户惊恐发现自己夯实木门的铁栓子居然生生被劈开了,一时吓得地本能地往外跑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南皇岂会放过屠户,大掌一挥,那屠户的后脑处蹦出了一股浓稠的血浆,然后便毫无生机地倒在了地上。
江黎墨吓的大气都不敢出,额头的汗珠更是不断地往外渗,也不知是因为脚踝处的疼痛,还是被吓到了。
“怎么?出这么多的汗?害怕吗?”南皇将江黎墨放在了木凳上,阴狠的眸子倏忽放晴,转为温柔,大手滑过江黎墨的脸,江黎墨又是激的后背泛起了一层薄汗,咬牙哆嗦着唇摇头。
“是不是还很疼?”
“不……不……疼了!”江黎墨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然点,千万不能让南皇看出他现在是惧怕他的,不然他真担心这南皇使起性子来,他便跟那十几个月国的隐士和刚才屠户一般被直接咔擦了。
心中只能期盼着他们早点来,拯救他于水火。
上天或许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两人刚坐下休憩不久,南皇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面部肌肉紧绷,口中吐出狠厉的阴沉。
“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我们得走了!”南皇拉着江黎墨就要往柴木放外走。
几道黑影迎着无日刺目的阳光落在了柴木屋的雪地上,阳光直照,折射在几人身上,愈发显得几人光华绝代……
南皇到是从容地放下了江黎墨,江黎墨一眼便看到马王,刚想往他们的方向跑去,但扫到南皇嘴角泛起了不合时宜的浅笑,却不敢动弹了。
“南皇,军队很快来袭,你休要逃了,劝你不要殊死挣扎了。”惜月公主站在几人之前,一身凌然正气。
“是吗?想要抓住我凭你们几个还真不行!”南皇的脸上写满了自信。
“冥顽不灵……”杨楚若冷哼了一声,手中的红菱软鞭变如长蛇一般嗖的一声飞舞了出去,直接凌厉地在南皇的周身缠绕。
南皇手中卷起巨大的内力一把将红鞭握住,杨楚若大惊,瞳孔倏忽放大,这般被南皇制住,居然很难动南皇半分。
南皇的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大手一挥,杨楚若便像是一只红蝶一般径直飞了出去,楚宇晨迅速从身后接住了杨楚若。
柔声道,“没事吧?”
杨楚若摇了摇头,深蹙眉的眸子之中的情绪再清明不过。
“内力深不可测!”
“今天……你们不是想抓我,我便让你们全部在这边给我陪葬……”南皇突然大笑了起来,气势撼动山河,身后的柴草屋也因这气震山河的怒吼在顷刻之间便坍塌,化为乌有。
几人交涉下了目光,目光之中纷纷流露出了吃惊……
“你们几个一起来吧?我怕不过瘾!哈哈哈……”
南皇伸回了手,格外嚣张地指着众人。
“看剑!”一只银色细长软件从惜月公主的手腕之中飞射而出,速度之快,在肉眼之外。
只是在南皇眼前三尺处却停了下来,银剑在空气之中飞快的旋转,惜月公主驱动全身的灵力,只是那剑却始终无法再近南皇一分一毫,惜月公主的脸上也渐渐变了色。
马王见南皇只手便掌控住了惜月公主这用尽内力的一剑,可南皇却连脸色都未曾变动半分,心中一急也大呵了一声,“我来帮你!”
“危险。”楚宇晨大叫一声,南皇另一只手已经一掌带着劈开山河的力量朝着马王而来。
楚宇晨一边用内力形成光圈,一边将来马王拉开,那掌便从楚宇晨很马王之间劈开,虽然已经被楚宇晨挡掉了很多,但劈在后面的石碓上,滚石纷纷落下。
马王也重重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楚宇晨和杨楚若对视了一眼,两人一个从后一个从上,双管齐下,三人皆是将内力驱动到最强,将南皇团团围住。
南皇的脸色也渐渐感到吃力,他知道单打,这三人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但三人合力他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三人,除了杨楚若弱一些外,其他两人,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必须速战速决。
大声嘶吼了一声,山地似乎都在剧烈摇晃,三人便因南皇的这声巨吼,被震开。
与此同时,三人皆是后退一步,倒没有想到南皇竟然如此厉害。
原来……
原来,他以前都在隐藏实力……
“娘亲。”风清扬急切上前,单臂揽住了杨楚若,担忧地问。
“谁让你出来了?”若说杨楚若此时最怕的是什么,那绝对是风清扬受伤。
她好不容易找回了儿子,又怎么舍得他受一丁半点儿的伤呢。
南皇武功就算再厉害,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刚刚只是他们一时不察而已。
“他居然敢伤了你,我要他拿命来偿……”风清扬澄澈的眸子瞬间就被滔天的愤怒所填充,谁敢伤他娘亲,谁就是他的敌人。
他已不是十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裳儿了,只能靠娘亲瘦弱的肩膀来保护。
现在的他早就在心中立誓,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伤到娘亲!
绝对不能!
风清扬缓缓地站了起来,脊背挺立的笔直,全身上下灵力缠绕。
南皇很快就笑不下去。因为原本还是青天白日,正是一天之中最为温暖的时候,厚重的积雪也有消融的趋势,可这时候却突然黑云压顶。
“这……”南皇也吃惊地瞪大了眼。
“这孩子居然有灵力,而且如此强大!”惜月公主不禁喃喃自语,语气之中自然也是震惊。
杨楚若和楚宇晨何尝不是如此呢。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才发现风清扬强大的不似他这年纪该有的。
天黑压压之际,风清扬迎风而立,全身的青衫鼓动,强大的灵力将他缠绕,他的双脚缓缓离地,然后突然低吼了一声,直直地朝下,一拳打在了雪地上,天地为之动摇,所有人都剧烈的颤动了起来,却不是因为他们本身,而是这地被震动。
江黎墨是唯一没有内力的,吓的更是抱住了最近的枯木。
一条巨大的缝从地底被撅起,一路蔓延到南皇脚下,南皇大惊,引动内力整个人也迅速离地,迅速旋转腾飞而起。
风清扬也飞升而起,单臂朝着南皇击去,似一股巨大的龙卷风所到之处万物皆被摧毁。
南皇这才发现刚才他对这孩子的嘲笑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他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内力,右拳撞击在了风清扬的左拳之上,这样的打斗毫无美感可言,却是内力与内力的厮杀,南皇眼看着自己的身上的衣袍都被震开,面部也开始不由自己控制地抽搐了起来……
偏偏他现在无法撤出,一旦他收回内力,他便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撕裂。
两人被包裹在飓风,尘土之中,外面的人却是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传来南皇一声痛苦地嘶吼,只听到砰的一声,南皇掉在了地上,上半身的衣衫已经被撕裂成条状,甚至可以看清肌肤,足以见得刚才之激烈,他甚至没能站稳,刚落地,一口浓稠的鲜血便噗的一下子吐了出来。
高大的身子轰然倒下,便是再也使不上任何的气力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尔后风清扬才缓缓地落下,他除了看上去有点疲倦之外,并没有任何受伤之处,杨楚若一颗紧绷的心适才放了下来。
兵马已在这一刻赶来,刚才震动山河的一幕众人也都看到了,没人敢想到这是一个十岁孩子的力量。
路平跪在了惜月公主的面前,“属下来迟!还忘公主责罚!”
“罢了,将人先抓起来。”
杨楚若心中涌起了巨大的热潮,那是一种激动,难以言喻的自豪,“我的裳儿,长大了,真厉害!”
风清扬的面上迅速染上了红潮,羞涩的模样才是属于他这年纪该有的模样。
一战之后,风清扬便瞬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而南国南皇被抓,一时南国无王,整个国度混乱而毫无章序。
杨楚若等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南皇。
毕竟真正害他们杨家满门的真正凶手,就是南皇,如果直接一刀杀了他,岂不便宜了他。
故而,杨楚若等人将南皇打入天牢,派了重兵把守,又命人对南皇重重用刑,只要别把人打死就成。
看着南皇遍体鳞伤,鲜血早已染红他的衣裳,众人还是不解气。
“我杨家满门,全因你而死,即便你有一万条性命,也难以尝还。”杨楚若恨恨的道,她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全败他所赐。
因为他,她的一生,差点都毁了,如果不是遇到楚宇晨,她实在不敢想像如今会是怎样的境遇。
“打,狠狠的打,把十指砍下两指来,以后每天各砍两指,给我闷熟塞进他的嘴巴里。”杨楚若狠狠的道,看着眼前南皇鲜血淋淋,痛苦嘶嚎,依然解不了她心中的愤怒。
月相惜只是淡淡的看着南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恨他,想到杨楚南曾经落在他手上所受的折磨,她恨不得千倍百倍的还给他。
“一天只砍两根手指,未免也太便宜他了。以前他是怎样对待杨楚南的,咱们便怎样待他,楚若妹子,你说可好?”淡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却让南皇身子一颤。
他可没有忘记当年是怎样折磨杨楚南的,如果要他忍受那样的折磨,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可是现在,他被他们绑在刑架上,连想自杀的机会也没有了,就像一只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曾几何时,他是南国的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一败……呵……
杨楚若怎么可能不同意,虽然她有恨,但惜月公主的恨不会比她少,既然她想这么折磨他,她自然乐意。
“但听公主的。”杨楚若道。
惜月公主阴阴一笑,一招手,命人给南皇灌下毒药,无视他痛苦挣扎。
或许,南皇哀叫得越大声,她心里才能越解气的吧。
“月相惜,你这个贱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杀了我吧……”南皇被掰开嘴巴,强行灌下毒药。
毒药一灌下去,他只觉全身都疼得厉害,连骨头都疼,疼得他忍不住想痛苦大叫起来,连身子都抽搐起来。
月相惜怎么知道他给杨三少灌了什么药?
她……
早就查清楚了,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这毒药,早就在等待这一天……
疼……
南皇作为一国的皇帝,自然有他的尊严,他不会轻易哀嚎出来,可是身体真的很疼。
饶是他再怎么克制,也不禁呻吟起来,他只想死……只想死……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当年杨楚南面临多大的痛苦……
可他……却从未吭声过,连呻吟也没有……
当年他还道是这毒药药性不烈,如今想想……
那杨楚南根本就是强忍着。
这药性怎么就强了?
他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楚若不想去看南皇脸上痛苦的表情,转身离开天牢,留下月相惜一人。
南皇脸上有多痛苦,当年哥哥就有多痛苦,有什么好看的。
身子忽然落下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白玉兰花香味传来,杨楚若冰冷的心微微暖了起来,也不看来人,直接顺势窝在他的怀里,闷闷道,“哥哥,以前受过很多的苦。”
“我知道。”就像他,他也心疼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心疼她。
“现在大仇报了,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知道。”仇可以报,死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又怎么可能开心。
“宇晨,以后,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离开我,好吗?”杨楚若闷闷的道,她现在只有楚宇晨跟裳儿了,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亲人,她不想再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
“傻瓜,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除非你不要我了。”楚宇晨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眼角一片温柔。
自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无法控制的喜欢上了她。
他能抛弃任何东西,唯独不会离开她……
哪怕死了,灵魂也会一直跟着她……
“嗯。”杨楚若轻轻的应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楚宇晨说的话,只觉得全身极是疲惫。
楚宇晨眼神一闪,拦腰将杨楚若抱了起来,往寝宫走去。
他并没有跟她恩爱,而是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熟睡的脸宠,嘴角绽放一抹宠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