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养后天之气,有四种方法,分别便是读书,传度,吐纳,服丹,其中以读书为最,因为读圣贤书,明大道理,可以养浩然之气,此气精纯者,据说可以与先天之气相当,当然,这只是据说,谁也没有听过,便如鹤师弟,他就是本命《书经》,读圣贤书的,可是我们都看到了,他的根基虽然也不差,但也只是比起那些散修邪修来不差而已……”
方寸非常认真的讲着,但没有说些很高深的话。
与“讲道”二字相比起来,这时候的他,确实说“探讨”更合适一些。
“所以说,我怎么样才算好呢?”
鹤真章听得愣愣的,不知如何接才显得更有面子,便小声的试探了一句。
“你莫不是忘了,其实很早之前,我们也是讨论过这个问题的!”
方寸笑着向他看了一眼,道:“当初你引我去夜坊购买丹药时,便曾经与我说起,读书明理,便是炼气根本,生而为人,愈是行得正,站得直,自身便会养出气魄,读得书,明得理,一身内息便愈发纯正,便如当时的孟师妹,她道心坚定,守正驱邪,一身内息,便愈发的精纯浑厚,修为精进……我记得你还感叹自己,虽然读书无数,字贴如山,终不如她……”
鹤真章听着都有些懵了,这样的话你也记得?
类似的道理书院哪位学子不会讲,谁不是一讲便如滔滔江水,三天三夜说不完?
若是这样的道理都有助于修行,那天底下不是人人都是修行奇才了?
方寸听了他的话,也笑了,道:“谁说修行的关窍,不能藏在这些老生常谈之中呢?”
不只是鹤真章,便是梦晴儿,雨青离等人,也皆有些诧异。
世间炼气皆言,天资乃是天赐,人之先天之气,生来便有不同,就是有些人,先天之气浑厚,道心便也愈发的坚定,无论修行便是求法,皆可远超常人,便如当年的仙师方尺,又如白厢书院时的孟知雪,但若是方寸说修行的关窍便藏在其中,则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了,难不成他是想说想,孟知雪遇到了瓶颈,便是因为她的道心不再像之前那般纯粹了?
人人皆知这是假话。
当年的南山盟五子,人人都有可能变了道心,沦落于众。
但大家皆公认,孟知雪肯定会是变得最晚的那一个。
“非因先天之气,所以道心坚定,而是道心坚定,所以先天之气愈强!”
“非是改了念头,才算变了道心,而是道心蒙尘,这才会换了念头!”
方寸轻声的向他们讲述着:“心者无相,心本就是最不讲道理的;三毒七害,难趋难避;吾等生于红尘,而又想要跳出红尘,一息之间,便可有千万杂念;若谨守之,收之,则心不畅快,意之难至;若谨放之,纵之,则心野难驯,浑沌意乱,同样误了自己,不见高天!”
“所以,方二看来,吾等修行的关窍,便在这心意二字……”
“先天之气,便是心之气!”
“若可道心澄澈,念头通达,那么……”
微微一顿,方寸才说了下去:“人人先天之气,皆为三寸三三!”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纵是这些平日里极为信任方寸的同窗,也皆露出了惊骇之色。
……
……
“那位方二公子这点子修为,居然也要聚众讲道?”
“确定不是东施效颦,小儿胡闹?”
而在方寸与诸位同窗落座于小楼之上,探讨修行之路时,周围也不知道有多少炼气士露出了些惊异之色,首先的,自然是觉得可笑,讲道之事,关乎一个身份,整个清江郡,自认为有资格讲道的又有几个,别说是凝光,怕是金丹境界,也只有寥寥数位老修可以……
这位方二公子之前人人皆知乃是筑基境界,讲个鬼的道?
再加上,如今本来就是整个清江郡暗流涌动,波诡难明之际,他又哪里来的心情讲道?
“此前听闻,这位方二公子曾经在乐水、云欢二宗,分别指点别人开悟,突破境光境界,虽然听起来神乎其神,但却未必没有道理,如今他既敢腼着这么大个脸讲道,说不定还真藏了什么门道,无防,且让门下弟子,过去听上一听,真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反应……”
种种猜疑之中,很快便有很多炼气士,自四面八方而来,向洗云楼走去。
修为高深者,自然可以防空听讲,只不过,这等行径,无异于偷听,尤其是在别人说明了自己是在讲道之时,再用这等窃听之法,便有可能落人口实,所以这些炼气士选择的方法都是一样,不敢当着方二公子做这等无礼之事,而是找了可靠的心腹弟子,去看个究竟。
这些弟子,或是抱着轻蔑,或是狐疑之念而来,悄然登上了小楼,脚步渐渐慢了。
渐听得了几句,便是他们的脸色,也顿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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