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胖子在人前表现得十分凶蛮,然而面对着从小将自己带大的师父却显得十分懂事,得了吩咐后,便将我领到了堂屋坐下,自己则独自去了柴房生火做饭。
他师父没跟着进屋,而是继续坐在原地,摆弄着先前并未完成的工作,我在这四壁漏风得堂屋里坐了一会儿,颇感无聊,加上心里装着事,却又因为摸不清主人家的脾气秉性,不好贸然开口,只得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囚笼一样的屋子,摸进了胖子所在的厨房。
这师徒的生活过得极端贫苦,所谓厨房,也只是利用几块木板和横梁拼凑出来的草棚,顶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树叶,连块像样的门板都没有,比我舅舅村子里的特困户还要凄惨。
进屋的时候,我看见胖子正蹲在灶台边上劈着柴火,于是笑吟吟地走过去,提出要帮忙。
胖子没跟我客气,将手中的大斧头扔了过来,我伸手接过斧柄,入手只觉异常沉重,身子一晃,差点没连人带斧跌在地上。
“我擦,胖子,你家这斧头是用什么做成的,怎么这么沉?”
我将斧子抱在怀里掂了掂,感觉这一尺多长的斧柄质地异常坚硬,宛如精铁所铸一般,便面黑黝黝的,而且极不光滑,拿在手里的感觉基本和抱着一块大铁托差不多,不由咂舌道。
“嘿嘿,”
胖子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你可别小瞧这上面的木料,这叫铁楠木,可比一般的铜铁还要硬实得多,我家一共有两截,还是我师父以前云游四海的时候带回来的,本来打算利用它来制作符篆,结果我小时候贪玩,弄丢了一块,我师父一气之下就把另一截拿来装在斧子上了。”
“铁楠木?”
我嘴里嘟囔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忽然间双眼一亮,失声惊呼道,“胖子,你傻呀!这可是用来制作家具的顶级木柴,就这么一块,够你花一辈子了!”
“啊、这么贵啊?”
胖子凑上前来,将这根陪着自己从小长大的斧柄抓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番,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茫然道,这破木头疙瘩真有你说的那么精贵?我咋没听师父讲过呢。
“就算不是真的,你也别糟蹋了啊!”
我用手扶着额头,做出一脸惋惜的样子。
这铁楠木究竟价值几何,我也只是偶然从电视中得窥一二,据说每克都能买到上万块,只不过这只是道听途说,真的我也没见过,因此还不好妄下定断。
只是这木头看着就很不凡,用在一块破斧子上,当真浪费得紧。
“嘿,管他呢!师父说人生在世,最要紧的就是随性而为,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过于看重的话,反而会影响道心,哪怕真如你说的那么贵重,在咱们道家人眼里,也只是粪土一堆。”
胖子晒然一笑,反倒说出了一大段令我对他刮目相看的话来。
“诶,胖子,照你这么说,你和你师父真是道家人了?”
胖子的一番见解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一边费劲地劈着柴火,一边追问道。
“是啊,反正打从我记事起,师父就经常带我去给里屋的三清祖师磕头,还教会我一些行气的法门,说是学了本领,以后干活就不累了,我小时候身子骨弱,经常病倒,要不是师父教会我一些粗浅的法门,恐怕我根本活不到成年。”
胖子将嘴巴塞进吹火筒里生火,口中含混不清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免对那瞎眼老头子高看了一眼,暗想他指不定真如二公所说的那样,会是村子里的救星。
晚饭并不复杂,一大锅混着红薯野菜亨煮出来的玉米羹,成为了我们今天的主食,胖子搬来几个破旧的大铁盆子,一人盛了一大盆,三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下,唏唏呼噜地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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