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令人无语的答案。
就像唐三十六说过的那样,陈长生和徐有容,真的是两个让人说不出话来的人。
或者正是因为这一点,徐有容听到陈长生的回答后,没有表现的太意外,更没有生气,反而很满意。
他只记得黄昏后要来福绥路吃豆花鱼虽然最后吃的是牛骨头,他只记得在周陵里说过的那些话所以把金银财宝分成了两堆用其中一大半换了红河下游的那片草原虽然她和秀灵族没有什么关系,他只记得答应过她要退婚所以不惜被京都民众非议也要请教宗陛下强行解除婚约虽然这件事情现在看来很愚蠢而且他现在急着怎么把那份婚书再找回来……
弄错了一些事情,不重要,忘记了一些事情,更不重要,只要有些事情记得就好。
因为陈长生的回答以及铁锅里香喷喷的牛骨头,徐有容对自己奈何桥上递出小纸条的举动,没有任何后悔。
她轻声说道:“我吃的很好,谢谢。”
说完这句话,她站起身来,收好那片草原,从地上拿起黄纸伞,向店外走去。
嘈杂热闹的声音,瞬间涌了过来,陈长生微怔,看着她掀帘走了出来,忽然想起来,还有件最重要的东西忘了给她,他赶紧追了过去,寒风扑面而至,夜街上飘着雪花,却哪里还能看到她的身影?
他望向手腕上那串由十颗石头组成的珠子,心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下回可不能忘了。
旁边传来店老板的声音:“客人,还剩着小半锅牛骨头,您是准备打包还是打算再吃会儿?”
陈长生转身望去,只见店老板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安,怔了怔后才明白对方是担心自己赖帐。
店老板搓着手,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
……
提着打包好的牛骨头,陈长生回到了国教学院。
湖畔的冬林,在夜色里显得有些阴森,好在树枝上承载着的雪线,冲淡了些这种感觉。林深处隐隐传来低沉的、仿佛雷鸣一般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几道极细的、仿佛闪电般的明亮线条飘出来,那是轩辕破正在练功。
苏墨虞在藏书楼里为新生们做指导,伤势渐愈的折袖不知道在哪座雪堆下面磨励自己的精神与意志,只有唐三十六哪里都没有去,也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陈长生的房间里等他。
不仅仅是因为他对陈长生的行踪非常好奇,也不是说他对探究他人的秘密真的已经到了某种人神共愤的程度,而是因为他现在手里拿着的那样东西,必须亲手交到陈长生手里,他才能放心。
就算他是世间最有钱的人,可如果把那样东西给弄丢了,也赔不起。
因为那是代表着国教权柄的神杖,就算你再有钱也买不到。
唐三十六在房间里已经坐了很长时间,想着先前在离宫里的尴尬场面,想着那些像真剑一般的目光,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后背有些酸痛,又想着陈长生这时候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心情越来越糟糕。
所以当陈长生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当然是一张很难看的脸。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隐藏着事实,所以看着他的脸色,陈长生有些不安,把食盒搁到桌上,假装没有看到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假装自己没有任何洁癖,很小心地说道:“福绥路的牛骨头,味道很不错。”
“教宗陛下的神杖,味道更不错。”
唐三十六的脸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但刻意的漠然代表的怒意,很容易看得出来。
陈长生接过神杖,很是吃惊,虽然事前唐三十六便对这件事情有所预判,并且提醒过他,但他还是有些没想到。
唐三十六看着他寒声说道:“你就不打算交待一下?”
陈长生看了看他,说道:“就和人约着吃了顿饭,没什么大事。”
“但还是不能说的事?”
“嗯。”
“那你是和谁去吃的饭?”
“也不能说……”
陈长生有些紧张,想着先前与徐有容对坐饮酒,唇角却不自禁地微微扬了起来。
看着这幕画面,唐三十六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女人?”
陈长生很吃惊,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唐三十六冷笑说道:“看看你这满脸春风,七情上面的模样,也就轩辕破才看不出来。”
陈长生微窘,不知该怎么接话。
“三天,最迟三天时间。”唐三十六看着他咬牙说道:“我一定能查出来你身上的事情,明明才见过徐有容,居然没有被迷住,反而去和别的姑娘见面,我真好奇那姑娘得好成什么样儿。”
陈长生有些不解,又有些隐隐的不服,问道:“为什么我不能是去和徐有容见面?”
唐三十六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徐有容会私下和你见面?你干脆对我说你是苏离的私生子好了。”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如果那样的话,折袖岂不是要喊我大舅哥?”
唐三十六闻言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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