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寒冷刺骨的地面上。
他们的手里捧着烛光,看似微弱,数千盏汇在一起,却极为明亮。
安华跪在最前方,脸色比祭服还要更加苍白,上面隐隐可以看见泪痕。
随着信徒越来越多,烛光也越来越多,直至要变成一片光海。
没有苦苦哀求的声音,但气氛却是那样的低落,不时听到哭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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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梅川主教死在国教学院之后,京都里生出了很多议论。
那些议论自然对陈长生很不利。
今夜随着这数道雷霆以及离宫前的光海震动整座京都,舆论也迅地生着变化。
民众们早已忘了自己晚饭的时候说的话,愤怒地望向枫林后的教枢处、太平道的王府,甚至是皇宫。
这些暂时还没有破土而出的怒火,让居住在那些地方的大人物们生出了极大警惕以及恼怒。
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离宫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想要掌握所有的细节。
在离宫里的眼线以及现在已经归朝廷管制的数位天机阁聚星境画师,在这时候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充盈着圣洁光线的大殿里,陈长生站在最高处说的那句话,意思是那样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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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桌子不干,这又能威胁谁呢?”
天海承武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意味:“难道以为靠那些庸众,便能让道尊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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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以退为进的手段,很是老辣。”
相王揉了揉了自己肚子上的肥肉,满脸愁苦说道:“朝廷总不好直接把这牌坊给拆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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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长生的那句话,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是圣人被险恶的时局弄的有些心灰意冷。
对大人物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他用来对抗商行舟与旧派势力的手段罢了。
而无论对此报以嘲讽或是感到头疼,大人物们其实都觉得这个手段很是厉害。
只有徐有容和唐三十六知道,这不是手段。
因为陈长生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真是这么想的。
……
……
徐有容说道:“做这些事情有违你的本心,与你的道法抵触,确实有些辛苦。”
陈长生说道:“这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愿意做,又怎么能够看着你们帮我去做?”
徐有容平静说道:“也许我们就是喜欢做这些事情的人?”
陈长生说道:“没有人生来就喜欢杀人,喜欢争权夺势,喜欢尔虞我诈。”
徐有容淡然说道:“我刚出生的时候,也不喜欢打麻将,但那是因为我不会。”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当然不会,因为不想当教宗,才会是个好教宗。”
徐有容说道:“就像你的师兄,他不想当皇帝,所以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殿外传来唐三十六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先走了。”她对陈长生说道。
陈长生说道:“师兄他是很好亲近的人。”
徐有容说道:“但我并不是。”
陈长生怔住了。
徐有容转身向离宫外走去。
片刻后,她来到了皇城前。
她要去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