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说,但是听在顾清溪耳中,却是犹如空旷的原野寂寞了百年听得了这么一个声音,又仿佛自千百世的轮回传来扯心动骨,她先是一愣,之后竟是“哇”的一声哭起来,哭得泣不成声。
萧胜天万没想到,自己说了这句,她却哭成这般,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放也不是,抱也不是,姑娘的馨香就在怀里,他面红耳赤焦躁无奈地僵在那里:“你到底怎么了,是伤到了哪里,孙跃进欺负你了?还是房子倒的时候砸到你了?”
顾清溪睁着泪眼,望着萧胜天,她脑子里一百次一千次重复着一句话,当她最无助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他说,你等着,我这就去。
而今天,他说,他应该早点来,是他的错。
顾清溪神思恍惚,她怔怔地看着他,低声呢喃:“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迷惘的泪眼,很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像是一个丢了自己洋娃娃的孩子。
萧胜天看她这样,心口痛得像刀片刮过:“对不起,是我错了,对,我为什么没早点找到你。”
顾清溪一行泪落下:“既然来了,那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声音低弱轻咛,在那风雨之中,几乎让人听不清,但是传入萧胜天耳中,却是仿佛有巨雷轰隆隆而过,脑中更是瞬间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缓慢地环起胳膊,将她抱在怀里。
顾清溪闭上眼睛,她将自己的脸紧贴在他厚实的大衣上,那衣服上其实有些柴油味儿,并不是太好闻,但她竟然觉得喜欢,喜欢到甚至贪恋。
上辈子,她被人骗了婚,一份彩礼,别人藏在谎言下的温柔,她就那么做牛做马地伺候着,照顾着,照顾了整整十年。
十年的时间里,没人给她抛过橄榄枝吗,她到底年轻好看,其实想娶她的多得是,但是这些她都没动过心思,她对陈昭有歉疚,她认为做人应该有自己的基本底限,她不可能出轨,也不可能抛弃重病的他,所以她只会兢兢业业尽自己那份心。
结果这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陈昭生病,是肾病,也许他的家人根本就知道,他连最基本的夫妻生活都不能维持!所以她到底算是什么!
她流着泪,抱紧了他的腰,低声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要让我等了那么久?我等得好辛苦,等得我要放弃了……”
萧胜天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虚抱着她,并不敢用力,她这么纤弱,生怕一不小心便碰坏了,后来慢慢地放开了,收紧了力气,这么收紧后,才发现她真得很瘦,薄薄的翠花棉衣裹住动人的曲线,每一份起伏都是柔腻香软到骨子里的动人。
如今听得她这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在找你。”
顾清溪听着这话,却是越发心痛得身体发颤,她无力地将脸偎依在他胸前,低声喃喃说:“你没有找,你为什么不早点找我,你耽误了好多好多年。”
她心疼自己,也心疼那个耽步不前,一直等在远处的他。
闭上眼睛,她看到的,全都是飞机昏暗的光线下,他寂寞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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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胜天并不知道顾清溪说的好多年是什么意思,他也只是以为她被吓坏了说胡话而已。
他越发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其实离开的时候,不是抱,而是捧着顾清溪离开的。
这让顾清溪觉得,自己是一个精心包装的瓷器,他生怕碰坏了自己。
他抱着自己,踩过水洼,大踏步地跑出这片厂区,跑到了学校外的街道上,在那里,停着一辆车子。
他停下来,似乎想将她放在那辆车子上,之后停下来,似乎想将她先放在一边,如此摇摆,倒是仿佛纠结了一番。
顾清溪眨着泪眼,疑惑地看着他。
萧胜天被她看得脸红了,忙解释:“你脚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把你放车后座上。”
嗯……可是他为什么不把她放车上?
萧胜天浓眉打结:“可是你能坐稳吗?要不然你坐前头横梁上,我——”
他说:“我抱着你?”
他又犹豫了下:“但是这样能行吗,要不还是你坐后面吧?”
满脸泪眼的顾清溪一时呆住,她是没想到像他这样杀伐果断的人,竟然在纠结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
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只好说:“我坐后面就行了,才没那么娇气。”
萧胜天道:“好。”
说着,他连忙脱下了外套,为顾清溪披上,披上的时候,他又解释说:“最近总是和柴油机打交道,可能有柴油味儿,你不要嫌弃。”
顾清溪小声说:“我在意这个吗?”
萧胜天定定地看着她,脸更红了:“不在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