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捱到了最后,借着皇后娘娘给的机会,在御花园里有了单独和苏姑娘见面的机会。
那苏姑娘见了他,连头都不曾抬的,赶紧低着头一福,说拜见三皇子,给三皇子请安。
三皇子静默地望着她,看着她那低着头,乌黑的发髻那么的可人,就连上面插着的几朵小小的海棠花都惹人怜爱,他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看着她,就觉得心头有一股清泉流淌,让他心旷神怡,让他满身舒坦,让他觉得皇宫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而就在他觉得美好的时候,苏姑娘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怎么惹得这位三皇子不快,竟然黑着脸那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罪大恶极?
如此,站了不知道多久,苏姑娘腿都僵了,人都要哭了,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事?若是无事,臣女先行告退了。”
三皇子终于从迷思中反应过来,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都要哑了的感觉:“你是有事?”
苏姑娘:“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刚说好,要过去看御花园里的花……”
三皇子哑声道:“御花园的花?那我陪你过去。”
苏姑娘:“不用,不用,不敢劳烦殿下,我表姐和表哥也在,刚才向皇后娘娘禀过,已经答应了的,说是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表姐和表哥?
三皇子忽略了表姐,只想着表哥。
三皇子酸涩地道:“哦?苏姑娘和表哥约好了的?”
苏姑娘羞窘,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能理解这位三皇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让她难堪,只能是咬着唇道:“是……”
三皇子默了好久,才道:“那你去吧。”
后来,那天三皇子躲在角落里的阁楼上,远眺着御花园里苏姑娘的身影。
他看到她对她表哥笑,笑得羞涩腼腆。
看到她表哥用怜惜的眼神望着她,两个人对视间那种眼波流动,他的心咔嚓一声裂开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个阁楼上好久,一直到日暮西垂,才失魂落魄地回家。
他知道齐二说的是对的,人家苏姑娘自小和表哥熟识,他也知道自己如果想把苏姑娘夺过来,就得多接触,多让人家小姑娘看到自己。
可是……他看着小姑娘望着她表哥的那个眼神,那种甜甜的依赖和信任,那种好像表哥就是天的崇拜,让他酸得完全没有勇气走向前。
横刀夺爱吗,他有能力去做,但却不忍心。
那一天,他回到自己的府中,躺倒,睡去,昏沉沉的,两三天都没精神。
再之后,齐二过来,把他拽起来,让他“越挫越勇”,去人家苏姑娘跟前晃晃。
然而他却不想:“她若不喜我,我又何必为难她?”
齐二不明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殿下心仪,怎能轻易让给别人?”
三皇子:“齐二,罢了,你是不懂的,你这辈子都不会懂的!”
像齐二这种木头,他一辈子别想开窍,别想知道看着一个小姑娘心动的滋味。
因为喜欢,不舍得看她难过,连她面对自己的拘谨和不耐都会不舍,会心疼。
她若喜欢表哥,那就喜欢吧。
在之后的日子里,三皇子时不时听到苏姑娘的消息,苏姑娘写了一句什么诗,苏姑娘去姑姑家做客了,苏姑娘要和表哥订亲了。
他也曾经偷偷地躲在角落看过她,看她白净犹如上等好瓷的脸颊上浮现的那点红晕,看她裙子仿佛怒放的蝴蝶兰,看她望向她表哥时的欲羞还遮。
他的颓废和不思进取让皇后一度担忧,找他谈了一番后,便说要给他做亲。
但是他不感兴趣,任何姑娘都不感兴趣。
后来,三皇子有些记不清了,是谁把宁雅送到他面前,他虽然毫无兴致,但是却看到了她身上的草绿衣裙。
而他第一次看到苏姑娘,她就是穿着草绿衣裙。
于是他顺势收了她。
再之后,他觉得这样也挺好,可以忘记不想记起的。
他又陆续收了几个妾,几个通房。
他终于慢慢地明白了女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了女人其实还不如齐逸腾来得重要。
他和齐逸腾喝酒,笑着拍拍齐逸腾的肩膀,对着一脸单纯正经的齐逸腾说:“小二子,早点成亲,你就知道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那一天,他听说苏姑娘的表哥出了事。
坠马身亡了。
苏姑娘这里订亲的礼还没走完,那表哥就坠马了。
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