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辅佐贺闳。
可陶皇后可是自小就在寿国后宫长大的,对于后宫诸事,她比薛贤妃更明白。
也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不想管。
贺闳的目的只是希望后宫能安分些,所以皇后掌权、贤妃辅佐,他没有意见。
说完正事,贺闳也没多留。
他走以后没多久,陶皇后也叫人散了。
她有意叫郭才人留下,可没寻见人,之后才想起郭才人今日告了假。
众妃散去,各怀心思。
这后宫的风向,怕是要变了?
从东宫到后宫,宫权一直是掌握在薛贤妃手里的,可如今圣人却放话要归权于皇后,这是不是代表薛贤妃的巅峰时候已经过去?
后妃中当属兰贵人的心思转得最快。
她慢悠悠地往回走,脸上挂着些幸灾乐祸:“也不知戚美人如今后悔不后悔?”
素惜问:“后悔什么?”
兰贵人没明说:“费尽心思地靠山头,结果才靠过去山头就塌了。”
素惜明白过来,谨慎道:“如今不过是塌了一角,离大厦倾颓还远着呢,娘子可别心急。”
兰贵人近日脑子清醒,倒是没犯傻:“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这才哪到哪,说不定哪天薛贤妃就东山再起了。
可对方显然不会扶持她,那么兰贵人自然希望薛贤妃能尽快倒台。
主仆二人一面说一面往回走。
路上偶遇了郭宝林。
如今郭宝林住的漫音阁和她的住的倾香殿离得不近,郭宝林又整日不出门,两人也是好些日子没见了。
一瞧见她,郭宝林远远地就站住了。
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礼,然后就站在那不动了,一副过来就会被害的样子。
兰贵人瞧见她这样就烦。
可因为忌惮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到底也没说什么。
两人擦肩而过,待得兰贵人走远了,郭宝林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赵嬷嬷跟在她身边,细声地劝:“娘子不必如此小心,您如今怀有龙种,没人敢在明面上做什么。”
暗地里做什么不知道,但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御道上。
应该是兰贵人绕着走才对。
郭宝林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说:“就是因为怀着孩子,我才怕呢,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我生不下来。”
赵嬷嬷见她不懂,便又解释了一番。
郭宝林恍然:“就像奶嬷之前说的,不管余美人和姐姐心里在算计什么,当她们在我的漫音阁里时,是绝对不敢做什么的,因为摘不清楚。”
“正是这个理。”赵嬷嬷想起刚才见到的兰贵人,“其实当初您就不该搬出倾香殿。”
“为什么?”
“您和兰贵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真出了什么事,不管是不是因为她,她都落不了好,所以只好她不是个蠢的,除了嘴上痛快痛快,实际上是不敢做什么的。”
对于搬出漱玉轩这事,她早就后悔了。
不过她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得罪了兰贵人,而且也不知道姐姐郭才人是不是也在算计她。
如今听赵嬷嬷一说,愈发后悔起来,心里也更加记恨郭才人:“那现在我搬出来了,兰贵人会不会对我做什么?”
“您现在怀胎已过三月,胎像稳固,别人轻易做不了什么。”
轻易做不了什么,但想做还是能做的。
郭宝林还是不太放心。
赵嬷嬷便提议道:“那娘子无事时可以多去兰贵人处走动走动,别总闷在屋子里。”
郭宝林偏过头:“奶嬷的意思是?”
“还是刚才的道理,但凡在明面上与您过从亲密的人,反而不好对您动手,因为很容易会把麻烦惹到自己身上来。”
“那……”郭宝林咬唇,“不如今日就去?”
这回换成是赵嬷嬷没反应过来,“娘子不是要去皇后那里?”
“我想着,这事是不是借别人的嘴说给皇后听比较好?”
赵嬷嬷瞬间就明白了,当即笑道:“娘子聪慧,这法子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