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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
贺闳才召见过大臣,现下闭目休息。
扶额养神中,眸光瞥见层层堆叠的奏疏之间,露出一截微卷的纸角,随手抽出来细看,竟是之前想法子弄来的、毛氏写给阿琐的书稿。
眉脚一跳,不动声色地往下看去。
看完这两页纸,又不着痕迹地把纸塞回到奏疏之中,若无其事地问立在旁边的满堂。
“最近阿琐怎么样?”
“贵主日日都呆在玉阳殿,轻易不出来。”
“难得她老实。”贺闳眉眼舒展,“去内库寻些新奇玩意儿给她送去吧。”
“是。”满堂见他既然问了,就又说,“只是最近贵主的饮食,有些不寻常。”
之前贺闳有旨,后宫的事轻易别递到他面前来,都交由薛贤妃去处理就是。
他近日朝政忙,没空理会。
所以满堂一直不敢回禀。
“怎么了?”
“贵主最近一直在用膳食换毛娘子的书稿,这点大家也是知道的……”
贺闳满脸茫茫然——啊?
满堂一见这表情,就晓得他肯定是又忘了。
于是只好把事情又说一遍。
贺闳这才想起。
满堂便继续说:“原来贵主都是将自己份例里的菜匀出去给毛娘子,可近日来……贵主每餐都比原来多加了四个菜,而且每隔两日,都要吃一次鱼。”
贺闳皱眉看他,示意继续说。
“贵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略增、匀不出多的再给毛娘子,所以加几个菜原也没什么,只是前日,贵主身边的青柚专门找尚食局要了些……”
“要了些什么?”
“梅子酒。”
“酒?”音量微微拔高,“她要酒做什么?”
满堂一时语塞。
贺闳问过之后也觉得这是句废话,要酒还能是做什么?
“去把她给朕叫来。”
不论这酒是她喝、还是毛氏喝,这事他都不能不过问了。
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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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将近,家人子们练舞的时候多了起来。
其余的功课都往后延了延。
如今练领舞动作的只有戚氏、萧氏和阿余,阿余原本舞技平平,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倒也进步不少。
但和戚氏、萧氏作比,还是差了些。
反观戚氏和萧氏,经过日夜苦练,弹跳力均有进步。
萧氏够是能够到铁环了,但姿态不美。
戚氏既能够到铁环、姿态也挺优美,可惜臂力不够,跳到后面很是有些吃力,勉强能跳完。
这样一比,整体的效果还是阿余跳着比较好,虽说舞姿谈不上惊为天人,但却能完完整整、轻轻松松地从头跳到尾,而且面不改色,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所以经过斟酌之后,徐司舞还是定了阿余做领舞。
此话一出,萧氏第一个就不愿意。
“凭什么呀?以她的舞姿,有什么资格做咱们的领舞?”
徐司舞不想多说,“缘由我已经说过了。”
“这……这舞本来就有问题,为什么非要有跳起握环的动作呢?大家都做不到,偏她一人做得到,那可不就是她的了?根本不公平!”
“揽月舞,每届家人子都会跳,怎么就你们跳不得?”徐司舞面露不耐,“你若不服,便去找崔尚礼理论。”
萧氏哑火,但还是忍不住说:“领舞的动作是好久之前就定下的,之前毛氏不显山不露水的,冷眼瞧着咱们几个争,如今中秋临近,她突然就能跳那么高了,这其中有什么盘算?司舞您也该想想!”
“旁的我不必多想,我只看谁能从头至尾把揽月好好地跳完。”
“徐司舞!”
“好了!多说无益。”
说完,也懒得去她多废话,转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