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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那抹让人难忘的樱粉色就已推开大门,出现在殿内。由于许久未见,太子和朱棣打了所有的下人,没有人知道江月什么时候到的。
徐仪华快看向朱棣,朱棣却只是直直注目于那樱粉色的纤细身影。
江月出现的那一刻,徐允恭就一站起身,但他的度还是没有江月的语快。
她指着坐在上位的太子朱标,难掩愤怒和痛心,脱口道:“燕王老兄是这么好的人,他爱戴百姓,为国家尽心尽力,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姐妹友爱,甚至,对我这个外人都百般照顾。对你,他又这么恭敬。这样好的人,你竟然还要怀疑他?被自己的亲哥哥怀疑,你可知他会多么伤心!亏你还能说出与他最为亲厚,真是虚伪!”
她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徐仪华惊的不知所措,太子朱标依旧沉默,朱棣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向江月,而徐允恭是唯一一个做出动作的人,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江月,用力一扭将她的手臂扭在身后,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地。
江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背着手跪在地上,她身上吃痛,“唔”的一声闭了闭眼睛。
“大胆刁民,偷听太子殿下和燕王千岁的谈话,又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简直是不要命了!”
徐仪华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到,此时反应过来,见江月被按倒在地,不急细想便起身喊道:“弟弟且慢!”
徐允恭皱眉,直视徐仪华,道:“长姐莫不是要包庇此人?”
江月从未受过这般待遇,她奋力挣扎,“放、放开我!你这野蛮人!”
徐允恭不理会她,扭头看向朱棣,道:“四王爷,此人以下犯上,出言不逊,不知该当如何处置?”
江月依然挣扎,徐仪华不忍,道:“弟弟,江妹妹只是一介女子,你何必下手这样重?快快放开她。”
徐允恭一笑,道:“长姐,如今太子殿下在场,为弟一切以殿下马是瞻,如有不恭之处,还请长姐体谅。”
徐仪华无奈,她求救般的看向一直沉默的朱棣。
朱棣感受到徐家姐弟的目光,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江月,他看着她奋力挣扎的身影,脸色阴沉。
他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俯视着她,她仿佛感受到他的到来,慢慢停止挣扎,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视线交错的一瞬间,朱棣突然转身,对高高在上的太子行礼道:“江姑娘是暂住在臣弟府上的客人,从未见过皇兄,不懂皇家规矩,鲁莽冲撞了皇兄,请皇兄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从轻落。”
“燕王老兄!喂!你别求他!我没做错!”江月不甘心,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认为朱棣有任何错,她不想看到他道歉。
“住口!”朱棣却出言喝止了她。他没有看她,但语气却是真实的愤怒。
江月愣住了,只是呆呆的注视着他的身影。
一直沉默的朱标终于开口,“既然四弟求情了,那就从轻落,罚跪吧。”
徐仪华想要出言相劝,太子却抬手制止,道:“这已是最轻的处罚。好了,长途跋涉,孤有些累了,先休息了……”
他起身要走,脚步却在下一刻凝滞。
朱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四皇弟,众兄弟中最具傲骨的人,竟然在自己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江姑娘身为女子,此事又因臣弟平日疏于管教而起,臣弟愿意代她受罚,请皇兄开恩。”
徐仪华觉得脚下灌了铅,重的连一步都挪不动。
江月直视着眼前的男子,那个一身水绿色长袍的男子,毅然挡在自己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她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愿意为了自己去下跪。
何况,高傲如他……
“燕、燕王老兄……不要……你不要这样……”她觉得喉咙有些堵塞,平日里轻易就能出的音节如今却觉得好艰难。
她只知道,她不想这样,她不想看到他低下头。他应该是最高大最伟岸的,她突然觉得愤怒,也觉得悲伤。
“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她想不出别的话语,只能一味的重复枯燥的言。
朱棣双唇紧闭,面沉如铁,一言不。
太子朱标渐渐平复了心情,他颇为意外的看了看朱棣和江月,片刻道:“四弟,想不到你……”他顿了顿,突然笑道:“都起来吧。允恭,放开她。”
徐允恭松开手的一瞬间,江月几乎是扑了过去,她一把抓住朱棣的手臂,艰难的站起身,固执的将他扯了起来。
太子朱标目光闪动,温和道:“四弟,改日孤再与你下棋。”
朱棣低头恭敬道:“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