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蓝磬去书房议事。
“磬儿,皇上的意思是从蓝家军调一部分人马跟你去西北。我下午去了趟军营,亲自挑选了人马,你带去我也放心。只是……跟在你身边的人不宜是那些大兵,为父的意思,还是叫纲儿陪你去。”蓝玉面露担忧,神色满是担忧。
蓝磬淡淡一笑,道:“孩儿这次想带着清弟去,小纪还是留在老爹身边吧。”
蓝玉讶异道:“怎么?纲儿知晓你的身份,诸事都方便一些。”
蓝磬却道:“老爹放心,孩儿有自己的打算。”
蓝玉怎能放心,追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蓝磬沉吟下,娓娓道来:“老爹也知道,小纪对孩儿言听计从,从不敢反驳忤逆,大哥与清弟却不同,他们对孩儿不存在主仆之情,遇事可提点孩儿。孩儿性情冲动,若在边疆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大哥和清弟在身边更好一些。大哥足智沉稳,留在京中可助老爹料理事情,如此看来,自然是清弟最适合陪孩儿同去。”
蓝玉细细一想,也觉有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会安排清儿做你的副将,随你一同去。再安排信儿和纲儿入蓝家军做指挥同知。如今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很多事情就不得不做,我与李景隆同在左军都督府,但想必无法齐心,只得寻求平衡,两家共处,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蓝磬微微露出愧疚之色,道:“孩儿也不放心这件事,不过有大哥与小纪在身边帮衬,孩儿也能稍稍安心。”
蓝玉道:“之前的事在太子殿下的帮衬下也算过去了,你以后不要再与他冲突就好。”
蓝磬一笑,道“孩儿即将离京,与那李景隆不会再碰面,就算以后碰面,让着他便是。”
“你能这样想最好。皇上让我告诉你,他已下旨给封地在陕甘的秦王殿下,要他配合你。你也要时刻谨记,你虽是陕甘总兵奉旨戍边,但陕甘一带,始终是秦王千岁的地方,你切莫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蓝磬记在心里,应道:“我知道了。”
蓝玉起身走至女儿身前,他的神色充满担忧不舍,哑声道:“磬儿,记住,此行一定要万事小心谨慎。为父只望你平安归来,不求建功立业。切记,切记!”
蓝磬心间温暖,郑重点头:“是!孩儿明白。”
一连几日,蓝磬一直忙于西行之事,很少回家,直到了出前一天才歇了下来。这天,天气正好,墨瑶一早来约蓝磬出门,说是要去上国安寺还愿。
蓝磬对神佛之说感觉淡淡,说不上信与不信,只是见墨瑶诚心,便也严肃正经的随她上香礼拜,好似两人心诚更得佛祖庇佑一般。
两人从大雄宝殿出来时正看到一黄色僧衣的老和尚负手立于树下,看样子正在冥想些什么。
蓝磬本不在意,墨瑶却拉着她走了过去。
“请问,是渡河大师么?”
墨瑶试探的询问,对方闻声看了过来,见到墨瑶后慈祥一笑:“施主还记得贫僧?”
“自然!”墨瑶微笑颔,介绍道:“磬,这位是渡河大师,我曾受过他的关照。”
蓝磬见是墨瑶旧识,忙抱拳施礼道:“在下蓝磬,见过渡河大师。”
渡河微笑颔,打量着蓝磬,对墨瑶说:“施主此次携有缘人前来,想必定是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墨瑶面上微红,蓝磬已尴尬笑笑,不知如何应答。
渡河笑眯眯看向墨瑶,道:“施主是否有问题要问贫僧?”
墨瑶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有红晕,她偷眼看向蓝磬,见对方正诧异望着自己,不禁更觉面上烫,她虽不好意思,但声音依旧平缓动听:“小女子所问与上次一样……”
蓝磬失落的皱皱眉,与上次一样?自己怎么知道她上次问了什么……
渡河却抚着花白胡须大笑着说:“贫僧明白了。”他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蓝磬,看的蓝磬背后阵阵凉。
片刻,他点头道:“施主放心,贫僧的答案与上次相同,这位公子品相富贵,是大富大贵之人,施主请安心就好。”
他的话说的有些直白,墨瑶登时面红耳赤,蓝磬却是一愣。
渡河看着二人的神情,笑道:“二位施主皆是福禄甚高之人,在此贫僧有一言相赠。”
墨瑶点头道:“大师请讲。”
“赤诚相待,真心不变,同心同德,勿忘初衷。”
墨瑶略一沉吟,便笑着回礼:“多谢大师,墨瑶记下了。”
看着二人联袂走远的身影,渡河却叹道:“你记下了,却不知她记下了没。唉,劫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