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昏热之中,是纪纲脱掉衣服加在自己身上,又在冰天雪地中紧紧抱着自己。
她定一定心思,缓缓问道:“可容易治么?”
大夫眉头微皱,道:“蓝少爷放心,老夫已开了方子,很快便可好转,只是……”
“只是如何?”蓝磬急问。
“只是……恐怕会落下病根,若想痊愈是难上加难……”大夫叹了口气便去抓药,留下蓝磬独自呆。
纪纲居住的凝云堂此时被药味弥漫,蓝磬走至床前见他兀自睡着,病容憔悴支离,一身素白寝衣,他眉头微皱,连在睡中也不见些许快乐神色。
纪纲的病一连拖了几日,这期间蓝府召开的庆功宴蓝磬也都没有出席,只在床边照看着纪纲,直到他醒转过来。
纪纲双眼睁开视线清晰的那一刹那,眸中迸出浓浓的惊喜,照亮了他整张因久病而黯淡的脸,他挣扎起身,道:“小、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蓝磬见他醒来心中也很高兴,她把纪纲按回床上,含笑道:“你病了好几日都不见好,我来看看你。”
“属下昏迷了好几日?”
蓝磬道:“是有几日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她站起身,“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去唤大夫过来瞧你。”
不待纪纲做出回应,蓝磬已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心的将房门关好,蓝磬活动了下肩膀,对守在门外的懒儿低声道:“药熬好了便端过去给他,吩咐膳房给小纪做些清淡的食物。还有,不要对他说我这几日都在照顾他。”
懒儿微微犹豫,道:“可是,若纪大哥知道您在这里照顾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蓝磬笑了笑,道:“你在这里照顾,他也会开心的。”
虽明知是蓝磬无心的玩笑,懒儿的脸上却还是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在这方面一向比较大条的蓝磬不会注意到懒儿的情绪,她只是叮嘱了几句便回房休息了。
纪纲的病都是因她而起,她几日来不辞辛劳的照顾他,只为回报他的好,并不为让他感恩。
蓝磬为人豪爽,但真正能让她完全信任的人却是少数。她最好的朋友叶羽是一个,此时纪纲也算一个。
在蓝磬心中,她与纪纲是生死患难的情谊,所以无论她与谁交好,她在这个时代内心中最信任之人,都是纪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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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辗转几日,纪纲的病慢慢好了起来,蓝磬见他精神恢复了些,凝竹的头七也过了,就提议几个人一起出去散心。
“清韵林”是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里面大多是些有头脸的人物来这里附庸风雅,更设有最著名的赌场。传言这里挥金如土,能在清韵林赌一场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不堪,反而是一件极其值得自豪的事情。
蓝磬平日里是不来这地方的,但今日有楚信杨清和纪纲跟着,便想着带他们三个来这全京城最大的赌场转转。
迈进赌场前,楚信笑着拍了拍蓝磬的肩膀道:“蓝兄今日鸿运当头,是大吉之兆。”
蓝磬哈哈一笑,她并不很信,道:“借楚兄吉言了。不知楚兄可知咱们四人谁的运势最好?”
楚信只道:“蓝兄的赌运最好,是好兆头。但若是纪兄,想必会是逢赌必赢。”
蓝磬对他神棍般的言愈好奇,迫不及待走进赌场。
刚刚进去,却惊讶的现何以彻正带着墨瑶在掷骰子。蓝磬微微一愣,隐在人群后观望。墨瑶是第一次掷骰子,她虽不喜,但碍于今日受邀于何以彻,也不得不赌上几把,但她赌运不好,已连输几把。
不耐烦的皱了皱秀眉,墨瑶瞥眼间就看见在人群中的蓝磬,蓝磬笑着冲她点了点头,于是她也莞尔笑了起来。
墨瑶放下手中的筛盅,道:“何公子,我真的不会,还是算了吧。”
何以彻却眼角一弯,笑道:“再来一次吧,我保证你赢。”
蓝磬歪头问楚信,“怎么样?”
楚信摇头,道:“必输无疑!”
蓝磬带着楚信等人挤到墨瑶身边,笑着说:“何兄,这么好的兴致?可惜却是带着美人来赌钱,有些煞风景了。”
何以彻见她出现,白皙的脸上露出难掩的失落,他讪讪笑了笑,只说:“蓝兄兴致也很好。”
这时,人群中有人狠狠的闯到了前面。蓝磬等人诧异地看过去,那人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小的少年,两个人都是一身锦衣华服,他有些挑衅地看了何以彻一眼,笑道:“来,陪小爷我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