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至尊王者令,任何一个帝王都知道,也是每个帝王最忌讳的东西。
只要得到这块令牌,就等于得到了整片天下,谁会不想要这块令牌。
他找了那么多年,他差点把天凤国,甚至整个天下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至尊令,想不到,这块令牌竟然在她身上。
什么时候在她身上的?他怎么不知道?是十年前就在她的身上,还是几年前离开兰陵台的时候才在她的身上?
想到为了这块令牌而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轩辕锦泽踉踉跄跄,失魂落魄的离开。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块令牌,可现在……现在就算得到这块令牌,得到整个天下又能怎么样?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天下。
白灵看着他离去的黯然背影,不知为何,眼眶红红的,替他心疼,她总觉得,他的心里藏着一段悲伤的故事。
杨楚若合上令牌,眼里有着沉思,但更多的了然。
手里紧紧攥着令牌,乌黑分明的眼里绽放一抹冰冷的寒光。
隐谷村乍一看过去,只是一座平凡普通的小山村,正是三更时分,家家户户的百姓们几乎都睡了,只有水蛙的叫声以及狗吠声。
轩辕锦泽独自一人,行走宽敞的小山村里石子路上,眼神落寞,浑然没有发现,这座小山村是用太极八卦组成的阵法图。
他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步履虚浮,精神萎蔫,似乎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心房之内,不让任何人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至尊令……怎么会选择认她为主的?
如果她被选立,也就等于说,将来,她要面对的,远远不止这些……
每一任至尊令的主人,虽然横扫天下,留芳百世,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寿终就寝的。
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公平的。
有朝一日,她可以得到全天下,可她也会失去所有她最在乎的东西。
轩辕锦泽宁愿她不是至尊王者令的主人。
他也曾得坐拥江山美人,他也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那些又能怎么样?他开心吗?他一点儿也不开心。
杨楚若的野心,只在于报仇,有朝一日大仇得报,她便会知道,其实这一切,不过是浮云罢了。
轩辕锦泽抬起一双满目苍凉的眼睛,一眼望去都是零零散散的村落,这村落周围都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一阵阵花香扑面而来,仿如置身花海中。
这是唯美的,可他能够感受的,可有对前途的迷茫,担忧……
“咔嚓”一声,轩辕锦泽握住拳头,眼里忽然出现一丝坚定。
他要开口说话,如果她真是至尊令的主人,如果她真想统一天下,他便陪在她的身边。
如果他是一个哑巴,她眼睛又看不到,凡事都不可能都用手写的。
轩辕锦泽四处而望,一双冰冷的眸子忽然定格在乡村小路上的一株白兰草上。
脚步一动,轩辕锦泽走到白兰草上边,伸出青葱的玉手,直接将白兰草摘了下来,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淡的药草味扑入他的鼻尖。
白兰草……一种具有腐蚀性的药草……
若是他服下后,喉咙会不会毒哑?
轩辕锦泽摘下一瓣,想也不想,直接放在嘴里嚼了嚼,过后卡在喉咙处,也不吞下,静等药力发作。
他内力耗损厉害,但这一点点儿白兰草却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只不过,他的喉咙可能以后讲起话来,就真的是沙哑的了。
轩辕锦泽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若是尺寸拿捏得好,最多就是以后半沙哑,声音全变,若是拿捏不好,他就真的成了一个哑巴了。
喉咙口处一阵阵灼热感几乎将侵蚀,轩辕锦泽强力忍着,手上青筋暴涨,这种腐蚀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得住的。
轩辕锦泽几乎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舌头都烂了一半,口腔疼得他几乎都感觉不出来是他自己的。
“咔嚓咔嚓……”手心握得直响着,轩辕锦泽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远远躲在一边的白灵看到这一幕,不由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吃白兰草?那可是足以让人身体腐蚀的药草啊,她自幼跟在阿爹身边,一般的药草多少知道一些。
白灵想上前,让他把白兰草吐出来,可是看到那双隐忍着痛苦的眼睛,白灵一时间连脚步都忘记迈出去了。
看他的模样,分明就是故意吃的,他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
难道是不想让大姐姐知道他没哑?
“大哥哥,你赶紧吐出来,再不吐出来,你的舌头都会没掉的。”白灵哽咽的追了上去,想帮他抠出,又不敢碰他。
轩辕锦泽扫了一眼泪眼婆娑的白灵,张嘴,将残余的白兰草吐了出来,冷硬道,“答应我,不许告诉她。”
话一出来,轩辕锦泽几乎都不敢相信,这又沙又沉又难听的声音是他的,这与他以前的声音远远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不过这样的结果,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白灵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她,就是指的大姐姐。
“我带你阿爹那里,阿爹会治好你的。”
“答应我,不许告诉她。”轩辕锦泽又重复了一句,天知道他现在讲话,喉咙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