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一个趔趄,倒栽在地上,胸口一阵阵的疼痛,原本就受伤的胳膊,更加疼得厉害。
容妃几乎倒抽一口凉气的疼,可这些疼痛还不算什么,最让她疼的,是她的心,撕裂一样的疼。
皇上……皇上竟然对她动手了……皇上竟然打她了,皇上从来都不打后宫妃子的……
这么多年的情义,难道还不及一个进宫不到半年的苏沁吗?这碗水,也偏得太离谱了。
容妃愤恨的瞪向杨楚若。
只要看到别的女人跟楚宇晨举止暧昧,她就受不了。
骆风冷眼一笑,暗道一声,活该。心里却为杨楚若开心。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九小姐的身份了,可是皇上都没有嫌弃过九小姐,真好。九小姐,终于也找到可以与她相守一生的人了,九小姐,以后也不用再感觉愧疚了。
只是骆风没有想到,九小姐这些年竟然经历了那么多……青楼……九小姐为了活下去,竟然自卖青楼……她当时是如何的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自卖青楼的?
骆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难怪……难怪九小姐一直不肯说她过去的事情……原来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轩辕锦泽……若是他不死,天理难容。
马公公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皇贵妃……姓杨……是杨家九小姐……杨英的女儿,也是……也是他恩公的女儿……
这……这绕来绕去,怎么又回到了起点?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她莫名奇妙的眼熟,原来,她竟然是他唯一感恩的杨将军的女儿……
天呐……杨家竟然还有后……杨家竟然还有后……
杨将军死了,可他的女儿还在,那皇贵妃岂不是也是他的恩人了?
马公公忽然激动不已。如今以前他还想从她身上捞到什么,可现在,他觉得一种亲切的感觉了,他替杨将军开心,开心他杨家还有血脉留下。
因为容妃打扰,楚宇晨与杨楚若的吻被迫停了下来,十指很有默契的握在一起,并肩而立,看得面色哀怨的容妃,眼里尽是冷意。
“皇上,她是骗子,你被她骗了,她一直都在骗你啊,她进宫,肯定别有目地的。”容妃爬了起来,声声泣血,指控道。
“她骗朕,她别有目地,那你呢,你就没有骗朕,你就没有别有目地?是谁害用*香害死后宫无数妃子,是谁设计害死淑妃,是谁在地下建立一座秘室,是谁把惜月公主囚禁在那里长达八年,又是谁害死了叶鸿,害死杨家三少,害死了杨家无数英魂?”楚宇晨每说一句,便前进一次,容妃每听一句,脸色便惨白一分,脚步也后退一步。
看着楚宇晨近乎震怒的脸色,看着楚宇晨失望厌倦的脸色,容妃心里惶然无措,身子瑟瑟发抖,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楚宇晨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他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刚刚才知道的吗?
容妃慌了,彻底慌了,但是脸上依旧拼命的忍住,没有露出多少情 绪,反而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辩解道,“皇上,臣妾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臣妾自入宫后,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又怎么可能会害人呢?再说,惜月公主是臣妾的妹妹,臣妾有什么理由去害她?臣妾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哪来的本事去谋害叶琴师,谋害杨家三少爷,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臣妾,望皇上明察。”
杨楚若胸膛剧烈起伏,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人脸皮可以厚成这般模样,说谎完全不带脸红的。
如果不是采荷承认了,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惜月公主被囚禁在秘室底下,如果不是知道惜月公主确实是被容妃毁容废功的,她几乎也要相信,她就是无辜的。
楚宇晨对容妃唯一的好印像荡然无存。
他以为,就算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也会爽快的承认,想不到,她竟然还可以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容妃吗?
“你没有害他们?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害过她们吗?”骆风激动的上前一步,因为太过于震怒,身子都在颤抖。
“我没有做的事,就是没有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无非就是除掉我,就像除掉贤妃一样除掉我,皇上,臣妾冤枉,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她,三番两次陷害臣妾,前日里,更从宫外带来一个黑衣男子,将臣妾打了一顿,臣妾到现在还伤痕累累。”容妃指向杨楚若,反告一状。
楚宇晨恨不得马上撕掉她那张虚假的面皮,“你想让朕拿出证据吗?那朕就让你心服口服。”楚宇晨一扬手,立即有人打开殿门,拿着几摁*香进来,跪在楚宇晨面前。
“属下见过皇上,见过皇贵妃,皇上,这是属下在容妃寝宫的暗格里发现的,经太监验定,这就是*香,也是以前害死宫里不少后妃的*香,只要把香点燃,常人只需吸上几口,便可以在睡梦中直接死亡,死状与一般自然而亡的没有什么两样。”来人将*香高举,沉声道。
在场的妃子们全部都愣住了。
*香……原来……原来以前死了那么多妃子,闹得楚国皇宫轰轰烈烈的,都是容妃做的?
以前死的宫女太监以及无数后妃,可不少啊……天啊……容妃竟然这么狠,害死了那么多人……
容妃平日里温和有礼,待人亲切,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而且,凭一个小小的容妃,别说害死杨家三少跟惜月公主,就连那么多后宫妃子她也没有本事害得的吧……
屋子里的另一间,容尚书也不敢置信。
容妃,他从小养大的女儿,她的性子他最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会无冤无故害死那么多人?即便她心系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做的,这一定是有人冤枉她的,一定是这样的。
采荷的心里则越来越不安了,全身拔凉拔凉的,直觉今天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了,而容妃娘娘也将在今天受惩了。
面对于所有人都惊讶的模样,容妃显得淡定得很,甚至讽刺一笑,“皇上,您单凭这*香,便可断定是臣妾做的吗?也许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臣妾的暗格里,好让皇上误会而除了臣妾。”
众人面面相觑,容妃说的这话,也有道理啊,后宫中,尔虞我诈太多,不排除没有这种可能。
“那你宫里那座地下秘室又是怎么回事?”马公公斥问道。
“地下秘室?皇上,臣妾不知道什么地下秘室,即便有,那也跟臣妾没有关系,臣妾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然贵为四妃,可臣妾从来都不曾结党营私,臣妾如此建立地下秘室。”容妃腰板挺直,故作惊讶,反驳道。
“你倒是推得干净。”楚宇晨冷冷一笑。
杨楚若一直冷眼旁观,看着容妃有恃无恐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抬头看向楚宇晨,媚笑一声,“皇上,容妃娘娘好口才,今天不管咱们如何说,怕是容妃娘娘都不可能承认了,咱们似乎也没有必要跟她讲太多。”
“那依爱妃的意思呢?”
“依臣妾的意思,她如何对待惜月公主,我们便如何对待她的侍女吧,反正咱们也是好意,请她看一场戏对吧。”杨楚若皮笑肉不笑,眼里尽是寒意。
“好啊,那就把他们带过来吧。”楚宇晨淡淡的道,仿佛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皇上,在这儿看戏多没意思,不如,咱们就去容妃的秘室吧,那间秘室是她创立的,想来她对那里会更加熟悉的。”
“好啊,都听爱妃的。还不照皇贵妃的命令行事。”
随着楚宇晨一声令下,大批侍卫涌了进来,将在场的所有妃子全部 拿下,押往容妃寝宫的秘室里。
容妃心里咯噔一下,条件性的闪过不安,挣扎道,“皇上,您不可以这么做,这些都是她陷害臣妾的,臣妾没有做过那些事,采荷更是无辜的。”
“不管你有没有做,就凭你刚刚妄想刺杀皇贵妃,但是死罪一条,朕随时都可以杀了你。”楚宇晨连看都不看容妃一眼,携手杨楚若,冷眼看着容妃被侍卫们架走。
容妃挣扎着,无奈被反缚在后,根本挣扎不了,只能任由下人们架着前往秘室,而她,不断转身,哀婉的看向楚宇晨,似乎到了现在,她仍旧在期待着楚宇晨,期待着他放了她,期待着这只是一场梦。
可她看到的,只有让她心碎的场面,因为她心心念念的人,眼里只有那个青楼妓子,只是挽着她的手,亲密的安慰着她什么。
在她后面,还有大批的妃子们都在哭着求着什么,但一点儿效果也没有,统统跟她一样,被无情的拖了出去。
容妃片片心碎,眼眶瞬间氤氲了,直到离开清风阁许久,容妃都不舍不得回身,心里空空荡荡都是楚宇晨的影子。
良久,容妃才被迫醒了过来,因为她的胳膊很疼,实在疼,疼得让她发悚,侧头一看,这才看到,杨楚若身边的侍卫将她吊了起来,四肢皆绑在刑架上,连她受伤的胳膊也不放过,且动作粗鲁,分毫不顾她的感受。
容妃疼得直拧眉,忍不住喝道,“放肆,本宫乃四妃之一,岂容你如此捆绑,还不快放了本宫。”
骆风皮笑肉不笑,看死人一般看了一眼容妃,“四妃?怕是今天过后,你 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知道了吧。”
容妃一怔,再抬起头时,骆风以及一众的侍卫们都已退下了,背脊挺直,静静的守在秘室的大门口。
耳边,是不少娇滴滴的女子的哭泣声,害怕声,颤抖声。
“这里是哪里啊?怎么那么多刑具?还……还带血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是这里好黑好阴,我好害怕。”
“呜呜……皇上跟皇贵妃会不会杀了咱们啊……”
“不……不知道,但我再也不敢害皇贵妃了,也不敢说她的坏话了,皇上那么宠爱她,咱们根本……根本不能奈她如何的……而且……而且她不姓苏,她还是杨家九小姐……”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是皇上跟皇贵妃执意要杀我们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早知道我就不参与了,早知道,我也不进宫了,我进宫只是想让家人好过一些……”
“我也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人的,当时也就是嘴上说说,哪里敢真的害人,可是……就是被皇上还有皇贵妃听到了,呜……”
“……”
容妃蓦然抬头,却见刚刚那她屋子里叽叽喳喳,笑颜逐开,信挚旦旦的二十几个妃子们,现如今都抱成一团,躺在一边的墙角上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容妃的目光没有过多的放在她们的身上,而是放在这间熟悉的秘室里。
看着两边放着染血的各种刑具,以及熟悉的环境,容妃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这不就是关押惜月公主地方吗?
还有如今绑着她的这个刑架,不正是当时她吊着惜月公主的刑架吗?
再联想起杨楚若说的话,容妃隐隐知道,杨楚若想要做什么了,她怕是要拷问采荷,屈打成招的吧。
对于采荷,她还是相信的,采荷定不会出卖她,哪怕死,也不可能出卖她。若是采荷不承认,那么她便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那些人是她害死的。
容妃的心微微安了安。
杨楚若把她吊在这里,刻意制造恐怖场景,无非就是想让她害怕,好说出当年的事情。
容妃心里不断盘算着,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为什么皇上会知道那些事情……为什么杨家九小姐会没死?为什么她能进得了楚国皇宫参加选秀,背后是谁在帮着她,又是谁在害她。
秘室外,杨楚若心情沉重,与楚宇晨携手而行,走到一半,一个黑衣遮面,身材高挑的男子,忽然拦住他们的去路。
黑衣男子很高,却很瘦,瘦得好像身上没有一点儿肉,他的全身缠得密密麻麻,除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外,再也看不到他的一丝肌肉。
杨楚若看到黑衣男子,心中刚刚狂涨的恨意消了几分,刚刚她们跟 容妃的对话,白杨都听到了吗?那他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白杨大哥。”杨楚若喊了一句,手上却紧紧与楚宇晨十指交缠。
楚宇晨朝着白杨友好的点了点头。
他是楚若的七哥杨楚白,也就是他的七哥了。
“你身子好些了吗?”杨楚若问道。
杨楚白点了点头,脚步一闪,如同清风掠过,根本看不出他是怎么移动的,一眨眼,他已经站在杨楚若身后了,一如既往的像一个最忠实的护卫一样保护着杨楚若。
杨楚若蹙眉,她不想让白杨参与这件事,她现在只想知道惜月公主的下落,她现在只想好好折磨容妃,她有太多太多的恨。
杨楚若条件性的想拒绝,楚宇晨紧握住她的手,抢先道,“既然白杨想去,那便让他一起吧。”以杨楚白跟惜月公主的交情,怕是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惜月公主如今的下落的吧。
可惜,他派了那么多人,几乎将整个皇后都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惜月公主的下落。
容妃到底把惜月公主藏在哪里了?短短时间,她不可能逃得过他的耳目,把惜月公主弄出皇宫。现在的惜月公主,应该还在皇宫哪一个隐蔽的地方吧。
“皇上。”杨楚若蹙眉。
楚宇晨淡淡一笑,拉着她往秘室走去。
对于这间秘室,他是陌生的,如果不是杨楚若意外查出来,只怕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穿越狭小的弯道,楚宇晨很快被骆风引到秘室里,看着阴暗潮湿的秘室,各种各样染着鲜血的刑具,楚宇晨有些被惊到了。
他无法想像,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秘室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刑具,且每一个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刑具上,都有干涸的血迹,昭示着曾经这里曾发生一幕幕拷问的事情。
楚宇晨等一进来,一众的妃子们纷纷跪了下来,惊恐的求饶,“皇上饶命,皇贵妃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呜呜……”
妃子们一个个都害怕那些刑具,直以为,那些刑具都是拿来对付她们的。
不少妃子们还爬到楚宇晨身边,楚宇晨冷喝一声,“全部给朕闭 嘴,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朕现在就杀了你们。”
妃子们瑟瑟发抖,再不敢靠近楚宇晨的身边,只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默默抹泪。
杨楚若随意扫了一下所有的妃子,随即将视线定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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