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呢, 就又听她舅舅道:“你胆子可真不小啊, 连罪恶城都敢来。说吧,又惹什么麻烦了?等我把这儿的事了了, 再去帮你行不行?”
太瞧不起人了吧?白得得嘟了嘟嘴, 唐家男人虽然也挺好的, 可就是有点儿太大男人了,尤其是她舅舅, 嫌弃女人嫌弃得连媳妇儿都不想娶。
白得得也懒得跟唐不野多说,直接朝他又晃了晃那三枚玉珩。
唐不野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改为密语传音道:“怎么会在你这儿?”
白得得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你真的在找这个?那另一片是不是在你那儿?”
唐不野点了点头, 伸手就想去取白得得手里的玉珩。
白得得闪开了, “别急, 舅舅,这个是我们宗主帮我拿到的,咱们得合作,你可不能欺负我年纪小。”
唐不野没好气地道:“我欺负你什么?你跟你娘不欺负我都是好的了。”他一边说一边招呼了外面的黑衣人收手。
那些黑衣人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得得将玉珩一把塞入唐不野手里,“走吧, 舅舅, 咱们得快点儿行动。容舍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唐不野跟着白得得走了出去, “容舍?那不是你们得一宗的宗主吗?”
“是啊。”白得得点头。
“得得, 你跟你们宗主现在关系缓和了?你不是瞧不上他的吗?”上次白得得到不夜城的时候, 可是抱怨过容舍的。一个开田境的宗主,唐不野显然也瞧不上。
白得得摸了摸鼻子道:“可他毕竟是我们宗主呀。”
唐不野扬了扬眉头,看向对面空无一人的夜色道:“你们宗主呢?”
白得得气得直跺脚,容舍这家伙,真是重色轻义,她大道理都跟他讲了,居然还跟她来这一套,指望她能感动吗?嘁,最瞧不起的就是容舍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了。好在容舍中意的人是她,要换个绝代妖姬的话,那可真是呵呵了,说不定得一宗都能被他给拱手让人。
“不管他了。”白得得有些不耐烦地在空中摆了摆手,“舅舅,这玉珩是开什么地方的呀?”
唐不野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拿到玉珩的?”
白得得道:“葛半仙绑了我,把我的如意珠拿走了,我和容舍偷了他的乾坤囊,找到这三枚玉珩的。”
“你被葛半仙绑了?”唐不野被惊了一跳。
白得得暗道糟糕地捂住嘴,不小心说漏嘴了。“不小心听到了一点小秘密,就是那什么玉珩,他怀疑是在我爷爷手里。是容舍救了我。”
“他能有法子救你?”不是唐不野瞧不起容舍,实在是一个开田境的修士怎么可能从葛半仙手里救人,而且还和白得得一起偷了玉珩。
“你别瞧不起人,舅舅,容舍还是很厉害的。”白得得道。
唐不野眯了眯眼睛,当初唐色空遇到白圣一时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种略带崇拜的语气。不过白圣一的确配得起唐色空,所以唐不野没什么异议。但容舍?
唐不野看着自己容貌绝世的外甥女儿,他没有孩子,所以也是拿白得得当女儿看的,小姑娘虽然麻烦了点儿,但真要嫁出去他这个舅舅是肯定要替她把关的。
容舍来历成迷,白元一是炼器炼得成了呆子,所以把宗主之位拱手让人,但不夜城唐家人可不是傻子,唐不野和他爹唐不奇私下也曾议论过得一宗换主的事情,都觉得容舍有些蹊跷。
不过那是得一宗的内务,他们不会干涉。可若是容舍想打白得得的主意,那就不行了。
“得得啊,你要知道,你生得很美,很好看,家世也很好,容舍要坐稳得一宗宗主的位置,是离不开白家的支持的。他待你好,未必就是真心认为你好,你明白舅舅的意思吗?”唐不野点到即止地道。
白得得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知道舅舅的,这就是咱们这些人的苦恼。你永远不知道对方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人,还是喜欢你爹是唐不奇,或者喜欢我爷爷是白元一。”
唐不野觉得白得得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
“舅舅,你还没说玉珩的事儿呢。”白得得追问道。
唐不野这才给白得得讲了那玉珩的来历。原来唐不野手里的那枚玉珩是唐家祖上传下来的,他们也是几百年前那次天裂的收益人。唐家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发家的。
至于那玉珩,是唐家先祖亲眼见到天裂时,一个闪着宝光的宝匣从天空跌落,那玉珩就是从宝匣上掉下来的。
当时唐家先祖抢到了其中一块,从此就开始四处打听另外三块的下落,还有那宝匣的下落。
“我们死了很多人,花了很多代价才打听到葛半仙拿到了另外三块玉珩,正在找我们手上这一块。”唐不野道:“这件事我们已经布置了很久,没想到……”
“没想到却歪打正着地落在了我手里。”白得得嘚瑟地笑道,什么叫气运逆天,想必大家都有清楚的认识了吧?
“是啊。”唐不野点了点头。
“那匣子呢,你们打听到了吗?”白得得道。
“那不是什么匣子,应该是一个小型空间。”唐不野道:“葛半仙没有办法挪动,但被他遮挡起来了。我和爹都猜测那一处应该就在十字街上,不然他不会花那么多时间打理十字街。不过我们一直没找到具体位置,现在四块玉珩齐聚,肯定能有所感应。”
“被遮挡了?”白得得立即又想到了四方馆的那幅画,还有摄魂老祖卧室的那幅画,两幅画加起来构成了一个联系通道,同时又似乎挡住了一部分空间,那里面还有个什么义薄云天庄,很有趣是不是?
“舅舅,去四方馆试试。”白得得道。
带着四块玉珩来到十字街,唐不野依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同,所以最终还是跟着白得得去了四方馆。
白得得指着那幅群仙图道:“舅舅,这里面有个空间,叫什么义薄云天庄,我怀疑它的后面可能就是你说的什么匣子。”
“怎么进去?”唐不野道。
白得得道:“我能进去。不过你么,就不知道了。容舍曾经用过一个法子,就是把自己的节律调整到和画中空间一个节律,就能自然而然地进去。”
唐不野伸出手附在那画上良久,也没有感应到所谓的节律。
就在这时,西北边再次发生了异动,这一次没有任何震耳欲聋的声响,但整个大地都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振动。就像有人再把东荒域当做一面鼓在敲打一般。
白得得看着周围的墙壁开始上下微微振动,她侧头看向唐不野,“舅舅,这也是外公外婆布置的吗?”
唐不野如临大敌地道:“不是。”他将四枚玉珩都塞进了白得得的手里,“得得,舅舅还有事情要去处理,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什么大事居然连找了几百年的玉珩都不要了?白得得不解地拉着唐不野的衣角,直觉地就不肯松手。
唐不野摸了摸白得得的头发,“得得,那画中空间你能自由出入,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就待在里面别出来。舅舅办完事以后,会回来找你的,好吗?”
唐不野这样说,白得得就更不能放唐不野走了,“舅舅,是不是真的天变了?”
唐不野道:“不清楚,不过我得去帮你外公、外婆。”
白得得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就是个拖油瓶,于是松开手道:“那你去吧,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
末了白得得又朝唐不野俏皮地眨了眨左眼,“而且一定把那个匣子打开,满足唐家先祖的好奇心。”
唐不野心知白得得这是为了安他的心,才故作轻松的,“行啊,我等着你给我解惑。”
唐不野不舍地又摸了摸白得得的头发,他是很不放心把白得得这么弱小一个家伙放在这里的,可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的话,整个东荒域都将会有大变动,白得得藏在画里指不定更安全。
现在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唐不野只能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走慢一步,就会心软。因为白得得站在他身后,虽然含着笑朝他挥手,但那眼睛就跟被遗弃的小兽一般,巴巴地可怜。
到再看不到唐不野的时候,白得得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走进了那幅《群仙贺寿图》。她心里有些担忧她爷爷和爹娘,还有得一宗。但眼下她也做不了什么,在瀚海打乱的时候,以她的修为和这张脸出去就真的是作死了,反而让她家长辈担心,不然她舅舅也不会把她留在这儿。
白得得定了定神后,吐了口气,决定先把眼前的事儿办了。
这画后的义薄云天庄白得得是来过的,里面雪白一片,空间内望去全是一间一间的小房间,一眼就能看全,似乎并无什么隐藏的空间。
但白得得手里拿四枚玉珩却有些微微发热,明显是对什么有所感应。
白得得召唤出金红凤雀,骑在背上往上飞,低头再看那些下面的格子间时,又觉得那就是一个一个的小抽屉,就像她妆奁上搁首饰的盒子,里面也是这样一屉一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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