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献上一首《只要你过的比我好》。上酒!”
三人瘫着站着倚着栏杆,各嚎各的。
林渡之很崩溃:“我,我不会唱。我给你们鼓鼓掌吧。”
掌声琴声歌声飘荡在晚风里,顾雪绛没有修为,最先醉倒。
林渡之将他扶正坐好,站起身:“我去给你端碗醒酒汤。”
顾二耍赖抱住他的腰:“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给你换一首《春日宴》怎么样?为我鼓掌!”
林渡之更崩溃了:“你让我走吧。”
其实这种地方,只需招呼一声,立刻有醒酒汤热毛巾端上。但他未曾来过,更不习惯支使别人做事。便拂起帘幕,请一位姑娘指了去楼下后厨的路。
没人鼓掌叫好,唱歌三人大感‘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歌声渐渐寥落。
徐冉跟顾二并排瘫着,掏出他写的‘闲话皇都’第二册,只当看话本。每翻一页,都忍不住骂句‘我去’。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醒时打架喝酒,醉倒大被同眠,谁不知道谁啊……”顾雪绛不以为然:“其实还有更厉害的,给他们留点面子,没写出来而已。”
徐冉兴奋道:“我想听最厉害的!”
顾雪绛是真喝多了:“姓傅的家伙,有问题……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能‘克己复礼,少私寡欲’,又不是圣人对不对。所以根据我当年的观察,我怀疑他……不举!”
徐冉大惊:“不举?!”
顾雪绛沉重点头:“不举。剑阁大弟子傅克己,他不举!”
程千仞:“你们到底要说那个词多少遍?”
他有些好笑地想,背后说人坏话,简直像小说里的炮灰反派。
顾雪绛端起酒盏:“其实不举这事儿啊,可能跟功法有关系……”
话音未落,露台灯火一闪,周遭俱暗,酒盏里忽映出一泓寒光!
凄厉剑啸声响起,抬眼见一柄长剑斩开夜暮!
这一剑实在太快,自天外而来,他甚至看不清残影,便觉剑意先至,令咽喉灼烧般剧痛。
下一刻就要被寒锋穿过,血溅明镜阁,顾雪绛却醉着,只痴痴笑道:“好快的剑,好美的人。”
“铮!——”
两剑相击,惊雷炸响,久久回荡。
被劲风压过的灯火烛光重新亮起,没有断头,没有鲜血。露台上只是多了一个人。
那把割裂夜幕的剑,指在顾雪绛喉间。未能近毫厘。
千钧一发之际,‘神鬼辟易’一剑横来。
轻如雪花飘落,稳如长堤拦江。
重重纱幔翻飞狂舞,奏乐美人以为他们醉酒过招,琴瑟声忽变高昂激烈。
汹涌澎湃的真元自对方剑锋传来,山海般威势当头压下。程千仞气血翻涌,脸色骤白。恰在此刻,金色刀光乍起,直取来者面门!
斩金刀已出鞘,徐冉酒醒了。
劲气纵横,顾雪绛左颊渗出一道细细血线。血珠滑落,他下意识抚上,舔了舔指尖。
像是才知道疼,轻嘶一声,眼神清明些许,终于看清来者:“傅兄?好巧。”
他环顾四周,神色镇定:“你们拔剑做什么?”
程千仞:“……”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朋友?
哪怕你觉得他行事荒唐失分寸,哪怕你也很想打死他。
还是要站在他身前,替他挡刀剑。
***
琥珀色热汤冒着白气,林渡之一手端碗,一手推门。忽然顿了顿,转身问道:“阁下找谁?”
片刻后,阴影处走出一人。竟是那位细雨天骑驴入城的少年。
少年看着他,勾唇轻笑。
林渡之微微蹙眉。他作为医者,不怕见到伤口流血。却厌恶血光戾气。
眼前此人,浑身上下都是令他不舒服的气息。
不笑时显得阴沉,笑起来却很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