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崔驰,“怎么样,被诱惑了吗?”
“有……有点……”崔驰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怎么这么没有定力!
不是你没有定力,而是敌人太凶残!
靳盛之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惊叹无比。即便是他,在唐眠直勾勾看着镜头的诱惑下,也险些把持不住。
严格来说,唐眠的表演是在隐形的不公平开头的。
他见了两个女孩子表演妓/女的魅惑,到了最后的表演者时候,胃口不自觉地被撑大了,他想要看见一点不一样的,或者能超越两者的。
这样一来,最后一个表演者,必须拿出更超以往的实力,才能取得最惊艳的效果。倘若庸庸碌碌、或者流于大众,那就那可能拿到了全场最低分。
如今看来,毫无疑问,唐眠做到了。
用细节处见魅惑,比赤/裸/裸/地展现自己的身体要好许多。
唐眠将凳子递给了工作人员,然后重新站好等待着接下来的考验。
靳盛之沉思着。
明明还是唐眠,此刻规规矩矩站在中央的她,就有些一些孩子气,跟刚才那个风情万种、身经百战的怀春熟女完全没有相同之处。
“你的表演,是什么时候想出来?刚才?”
唐眠老老实实地回答,“从得知影片大概内容之后,我就在揣摩女主角色,想想她的一些动作、神情之类的……如果我有哪里错的,还望各位老师海涵。”
没什么错的,就是觉着……唐眠的瞎琢磨,很有些灵气。而且,挺认真的。
靳盛之心底有了谱,心底想着再考问唐眠什么。
他们安排的终选,也就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分为第一题必做题,考试他们魅惑的发挥水平。
试镜之后,他们的水平也在各人心底有了约莫,最后再根据他们在台上的表现或者个人气质,随机由个人出一道题来表演。
就比如刚才,濮修黛的第二题,就是由制片人出的,而程雪儿的第二题,则是由郝编剧所出的。
这第三题……
靳盛之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时候,旁边已经有人脱口而出,“你表演的不错,那么我想看看你表演一个被强/奸之后的少女,她精神失常了。想想看,怎么表演。”
“咳咳——”正在喝茶的崔驰猛然呛到,他一边痛苦的咳嗽着,一边去看她。
旁边的人也惊讶地去看郝伊。
郝编剧提出来的问题,有些苛刻了啊。
唐眠似乎也有些懵,“是表演被强/奸后,精神失常的样子吗?”
郝伊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精神失常了。”
台上的唐眠只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郝伊气定神闲地喝茶。
演不好的,郝伊在心底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演得好呢?只不过是十八岁的、完全素人的孩子啊。
她们这个年龄,怕是与人交往都困难得很,还懂什么演戏?
只要大家看到她的不合适,那她就处于劣势了。
演不好,就成了笑料,演“精神失常”把自己演成了神经病。
靳盛之要的是一块璞玉,而这个叫唐眠的,怕是没有充足的阅历做内涵,要露笑话了。
一步错步步错,已经逼近终点,想要追也来不及了。
睁开双眼,是昏暗潮湿的平房,墙壁上贴着旧报纸,以及庆祝北京奥运会顺利举办的日历。
唐眠手肘撑起身子,侧过头,看到低头包着饺子的中年妇人。
她是自己三十年间的遗憾,也是她无数次悔恨自责的源头。这股熟悉的痛彻心扉,让唐眠几乎以为自己尚在梦间。
直到她起床洗漱之后,捧着饺子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碗……她的妈妈唐惠舒只是温柔地看着唐眠几眼,继续坐在一盆饺子馅那里包着饺子,手指灵活地包着饺子皮,还念叨着出摊儿要晚了之后,唐眠这才呜呜地抱着空碗哭了起来。
饺子热腾腾,喷香入鼻,是妈妈的味道。
而妈妈,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安静地包着饺子。
这一切,是真的。
她真的回到了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妈妈还在自己的身边,她们经营着一家小小的饺子铺,贫穷而顽强地活在城市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