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
过一阵子,沈苏做的比从前好了很多,看来已经用到了内酯豆腐做练习。
我转转手腕,手腕每天都疼,但是肌肉神奇的得到了塑造,比如说一个结点不出现任何失误。考核这天到来的早,一组二十个学生同时进入实验楼解刨室里,我们面前是一个猪后座,新生都要做到划开,分层,之后把分层后的猪肉四层缝合。
我静静的做,发现熟悉了分层的方法之后,做起来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分层结束,开始着手缝合,一层一层的柔软度,脆度都不同。
缝合完最后最后一针,我才松口气,擦擦额角上的汗水。
我身边是阎紫华还有其他的医生在拿着本子打分。
这一轮淘汰下来,最终剩下十个人,我,小白,孙佳苗,沈苏都在。
四剑客又站一排了。
这次缝猪肠。
猪肠的感觉比较特别,肠子曲里拐弯的,组织学上分四层,粘膜层,黏膜下层,肌层,外膜,使用的是可吸收缝合线。因为大肠分层薄,所以剥离的时候需要更小心,还要忍耐肠子特殊的气味。
这一轮下来,大心理学家孙佳苗被淘汰了。
剩下四个人,我,沈苏,另外两个男生。
这次要淘汰两个,剩下两个作为外科主导师的特培生。
我看了沈苏一眼,她始终没看我。她现在特别紧张,从她缝合猪大肠的情况看,基本已经到达了她的极限。
最后缝合新鲜猪肝。
缝合猪肝需要对韧劲的感觉更加敏感,如果没有在内酯豆腐上练习,这次一定会有种十分抓瞎的感受。我缝合的时候,发现猪肝被切的很深,内部两根血管都切断了,我看身边的男生缝合的时候是错过血管直接缝合猪肝外部,突然有种是不是被阎紫华埋了个地雷的感觉。
因为老狐狸说过,要把考核当成真正的手术,手术中任何失误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肝脏的人的藏血器官,血液丰富,这血管让我觉得扎眼,于是只好继续分层,把猪肝跟血管剥开一些,先缝合了切开的两段血管,在一点点将猪肝拉合起来。
但是这样动作就慢了别人很久,正在这时,沈苏举手说:“我做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担心苏苏会不会上当。
我们都缝合完毕之后离开。
苏苏好像很有信心,跟卫小白苗苗说说笑笑走了。
但是结果下来,最后选拔剩下我,跟另外一个男同学。
这样,从基本的结果上看,我已经是阎紫华手中的特培生了。
阎紫华拿着结果来,一脸严肃宣布道:“年终考核的结果出来了,外科的两个特培生名额,一个是王聪,一个是郝呦鹿。但是这指是从考核成绩来讲,究竟最后留下谁还要研究,候选的同学是沈苏。”
沈苏挺生气的站起来,对阎紫华说:“阎导师我想要您分析考核结果,现在只是宣布考核结果是不是有点不够公证?”阎紫华静静的看了看沈苏,沉声稳重说:“也好,等下午我会把其他的凭考老师请来,然后通过投影分析给你看。”
下午的时候所有老师都到齐,大家开始分析考核成绩,前面的都没有质疑。
果然到了鲜猪肝的时候,从表面的结果看,我缝合的猪肝显得不那么漂亮。因为我的猪肝是做了血管剥离的,所以在内层就比别人多缝合一层。外表不大看得出来而已。
沈苏说:“阎导,从外表看我认为郝呦鹿并不能达到特培生的水准,您怎么解释?”
阎紫华直接把投影仪对准了我缝合过的鲜猪肝,然后开始做解构。
到内层的时候,除了另外一个跟我做了同样选择的同学王聪,其余的同学都惊了一下。
沈苏瞬间哑口无言了,看着我缝合的鲜猪肝,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考核当然不会给你们活人肝,既然是考核就应该当成真正的临床手术分析,在肝脏手术中,需要特别留神意外损伤大血管,这次的猪肝明显切断了大血管,但是你们四个人里只有王聪跟郝呦鹿做了血管缝合,当然如果是现场操作还要做紧急止血工作。”
阎紫华看着沈苏说:“你的肝脏缝合非常漂亮,可你过分注意外表的漂亮而忘记外科学最主要核心是绝对成功率,漂亮并不是追求的目标,而安全性跟成功率,对病人的负责才是最核心的能力。”
这一番话说的沈苏脸红的不行。
阎紫华说:“你坐下。”
沈苏坐下来,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突然她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沈苏发了一条微信给我说:郝呦鹿,你这个卑鄙小人,阎紫华一定是漏题给你了是吧?
晚上吃饭,我整个人闷闷不乐,老狐狸给我夹寿司我吃的也不欢腾。
阎紫华了淡淡说道:“你是因为沈苏嚒?”
我吞一口寿司:“沈苏现在误会我是因为被你们漏题。”
阎紫华一笑:“你现在更应该在意等下吃饱了,回去跟我比赛的事吧。”
我突然想说,我退出比赛怎么样?这样的话就可以把名额送给沈苏,我刚这么想了一下,阎紫华便说:“如果你觉得你故意放弃跟我的赌约我就可以选择沈苏你就大错特错了,特培生是件严肃的事,如果你不能完成赌约,我只带王聪也一个人也不会接受沈苏。”
“我不想为沈苏辩解。”
阎紫华淡然一笑:“既然这样就别说了。”
我被堵得无言以对。
我们回到阎玄鹤那里,阎紫华笑着说:“比点基本功的东西,就在你熟悉的内酯豆腐上练习,不论缝合的好坏只论缝合的成功率,不可以错结,以最终可以成功抽出的线的数量为结果,时间两钟头。”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现在是逼上梁山了。
我闭着眼睛点头:“行!”
这两钟头,是我人生中遇到最艰巨的两钟头,我静静的秉着呼吸,站在桌子前面对一盒一盒的内酯豆腐,阎紫华站在我对面,我看他气定神闲,一丝不苟在做重复动作。因为分心我的手突然一抖,自己也吓了一跳。
好在关键时刻把持住了自己的心情。
当我气定神闲之后发现两个钟头转瞬即逝,一盒盒的豆腐被排列开。
老狐狸宣布时间到,他开始做拆线工作。
一根根的拆除,当拆到最后统计出来,我跟阎紫华一样,零错误。
我瞬间虚脱,整个人往椅子上一座,居然垂着头流了几滴眼泪。
阎紫华却仅仅是亦如平常说:“好吧,我接受你做我的特培生,不过到底能做几天还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如果我发现你不行随时刷你下来。”
老狐狸旁边骂了一句:“特么——混蛋!”
阎紫华浅浅笑道:“好了,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洗澡睡觉。”
我这段时间精神紧张,回去的路上倒在老狐狸怀里就睡,迷迷糊糊听老狐狸跟阎紫华拌了几句嘴,具体什么听不清,大约就是那些差不多的话,老狐狸在责怪阎紫华太严苛的意思吧。
半夜的时候,沈苏发微信给我说:“郝呦鹿,你一次次的过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明天记得早点起来,有惊喜。”
有惊喜?我困得眼花,脑子里木讷的想,人人都希望给我惊喜啊——
沈苏给我什么惊喜我都不会觉得惊喜的,因为姐都快百喜不惊了。
第二天早上,我刷蹲在卫生间刷手机,结果发现朋友圈里校内的同学都在转发一个链接。
打开,我本来酝酿好的嘘嘘嗖得一下憋了回去。
特么——特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