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煦紧赶慢赶的往这小山村而来。
甚至为了早一刻见到心爱的人,他昼夜不停的赶路。
最终,在天还未明的时候,赶到了村中。
可是,在接近门口之时,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子诡异的平静之感。
要知道,无论何时,陈焕之还有龙影卫不可能有如此懈怠之时,更不可能连门外的动静都听不到。
想到这里,李容煦的眉头不自觉间蹙了起来,铁血般冷硬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出来。
果然,院子里竟然寂静的,可怕。
李容煦吸气呼气间声音冷硬而沉稳:“给朕查探一下!”
而他本人则是忍不住的加快了步伐往邵洵美的屋子里赶去。
那红色的帷幔低垂着,他快速过去掀起,发现,里面除了凌乱的被褥,却是无人。
而他伸手摸去,被褥的温度已经冷了。
经过李容煦的暗卫这么一检查,众人仿佛才从梦中醒来似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李容煦发现,除了邵洵美一人失踪之外,别的人都好好的呆着,甚至包括他十个月的儿子。
而陈焕之则是内疚的跪倒在皇帝陛下面前:陛下让他好好保护夫人的,可是夫人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了,而且他更是不敌人家几招就被秒了。
真是丢人至极!
而他实在是纳闷,那些黑衣人到底是哪里来的高手,竟然比他还要高出许多?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李容煦揉了揉眉头,眼神中透出一抹长期以来的疲倦,最后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怪异,还有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愤慨:“果然,还真是会抽空啊!朕提防了这么久,他却在这个时候,在背后捅刀子!紫宸,你率人先赶回京城,陈焕之,你去把...严大人家的大女儿带出来吧!”
紫宸公主早已经一脸的内疚,就差落泪了,皇兄把皇嫂交给她,可是她却是让人把皇嫂给带走了,而她还一无所觉,睡的跟猪似的!
所以,听了皇兄的话之后,她眼前一亮:“皇兄,什么意思?是不是你知道皇嫂被谁带走了?被谁?我和你一块去,把皇嫂救出来!”皇兄这话,明显就是知道谁带走了皇嫂啊!
皇嫂都到了那种地步了还有谁来掳走她?
李容熙已经死了,“是不是李荣烈干的!”
紫宸公主怒目圆睁!李荣烈带着残兵和凤阳公主逃走了,是不是不甘之下,把皇嫂给带走了,想要报复皇兄?
可是,李荣烈是如何知道皇嫂在这里的?是如何知道皇嫂母子的?
而且要是带走的话,应该连小初一也带走啊!
呸呸!看她乱想什么呢!
李容煦摇头:“不要乱想,紫宸先回京吧!”
李容煦和紫宸公主等人兵分两路,立即赶回了京城。
李容煦没有回皇宫。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嗓音低沉而冷漠:“去西山。”
京城西郊之外的西山行宫是皇帝陛下亲征前两年经常修养的地方,甚至在朝臣百官的眼中有第二皇宫之称。
而此地更是几代帝王避暑,狩猎的好地方,几年前陛下还曾经在西山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秋狝。
苏广利等人不解,难道夫人被人掳到了西山行宫?
不可能吧,要知道,那里可是陛下的天下啊!
邵洵美再次醒来的时候,抬头,却尽是一片乌沉沉的压抑之色。
周遭,一片朦胧的暗色,让她分不清她处在哪里。
不过偶尔发出的滴答声,能够证明,这应该是个空旷的空间。
她被人仿佛随便的就放到了地上,却是全身软麻的不能动弹。
而且,她更是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子冷湿之意,朝身上而来。
还是一片寂静,简直能够让人发疯的寂静。
时间一滴一滴流过,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
忽然,空间亮了起来。
仿佛是变戏法一般,整个空间充满了柔和的光芒。
尽管光芒柔和,可是还是刺的邵洵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是夜明珠的光芒。
往上瞧去,她才发现,这地方还真是空旷的很,屋子穹顶似乎是崎岖的山石。
而她听到的偶尔滴答的声音,似乎是从顶部滴下的水滴。
而她周遭的地面,似乎是非常平整的石头,打磨而成。
邵洵美可以断定,这里应该是个山洞。
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个地下的洞窟。
而且,搭眼望去,在十几丈远的地方有一个宽大的黑色高台。
一眼望去,这块黑色高台通体如墨,那台子被打磨的光华照人。如此体积巨大的黑色石头不知道怎么找到,又不知道如何雕就到如今的状态。
被打磨的黑色光滑的平台之上,是被雕刻的状似迷宫般曲折的浅浅沟壑。而在这迷宫曲折的沟壑中央,则是刻着一个人形的槽池。
而这曲折迷宫的最后终点就在不远处,入目是一人高的物体,上面还蒙着黑色的绸缎。
而在黑色石台的边缘处,则是放着一具四方的冰棺,里面仿佛还有影影绰绰的影子。
而不光是平台之上的迷宫沟壑,还是平台周围,亦或是整个雕就的石台之上,都雕刻着红色的符文。
红色的符文,黑色的石台,曲折的迷宫般的沟壑,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甚至是妖邪的感觉。
甚至是看久了,就会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邵洵美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怪异的很,而且她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是谁把她掳到了这里。
就在她走神之际,终于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踱步而来。
邵洵美下一秒,眼睛大睁,忍不住叫道:“太上皇?”
尽管太上皇她见得面不多,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惊疑不已,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太上皇,派人把她掳了来!
难道太上皇是觉得她是红颜祸水,所以就让人把她给带走了?
她可没有忘记,这位太上皇对她的杀意和警告。
他的两位儿子都把她放在了心上,甚至皇帝陛下为了得到她,耍了太多的手段。
定王偷偷把她带到雍州,而皇帝陛下则是为了带她回来,大张旗鼓的南巡。
甚至,不管她承不承认,两人之间这次的战争,也或多或少,有她一部分的原因。
说她是祸乱朝纲的祸水,一点都不冤枉她。
所以,太上皇这是来事后算账了么?
否则,她想不通,为何太上皇会让人把她掳来。
眼前这人无论是整个人还是气势上都是一种冷硬肃杀的感觉。
他的身影高大而消瘦,仿佛悬崖峭壁之上的松柏,挺立傲然,尽管会随时随风而去的样子,可是下一刻却毅然依旧。
他又是孤傲萧瑟的,仿佛为了一个多年的不得的信仰结果而苦苦追寻着。
更是因为这几年隐居的原因,他的身上更是多了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飘渺之息。
这个男人,就是为了圣御太后,她那个老乡而痴情一辈子的帝王啊。
而那个男人,此刻微微弯下身子,看着她的样子道:“看样子,你也活不长了。”
而后,他的表情在邵洵美看来有一种诡异的幽秘:“我倒是能救你。”
他竟然能救她?!
他不是来杀她的?竟然能救她?!
大约太上皇看出了她表情强烈的悸动,声音依旧带着一抹冷硬:“你难道不想回去么?”
“什么?”邵洵美问道,眼中惊疑未定。
太上皇的话更是直接把她击中,心激烈的跳动不已:“我是说,你不想回你原来的世界么?我可以送你回去呢!”
邵洵美,这下:“你......”
甚至因为太过于诧异,竟然用了“你”这个不敬之字。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穿越的?
从哪里知道的?
难道,是李容煦十八岁生辰的时候,她那番对西凉皇子的钻石的理解?
记得,当时闭目养神的太上皇就抓住这个话题问她不放,难道当时就引起了他的怀疑,甚至是确定?
那么,不得不说,这位太上皇的直觉真是太敏锐了!
想回去么?
她竟然就这么...迟疑了...
“难道你宁愿死在这边,也不想回去?还是你想要再见我那不孝子一面?”
“会让你见到的,估计他应该快来了。”
“好了,你回去吧!”
竟然是强制性的口气!
顿时,邵洵美心中升起一股子强烈的危险感。
让她脱口问出:“你如何送我回去?你最终目的是为什么?”
她可不会觉得,这位生冷不近人情,以前还对她心存杀意的太上皇,会无缘无故的好心送她回去。
太上皇的目光幽幽看向那黑色的石台,道:“据说那是块从天外而来的黑色陨星(陨石),我让人运来打磨六年方成。回去吧,孩子,只有如此,她才能回来。”
邵洵美却是越发的一头雾水,不过,她的心中不安却是越来越烈。
忽然,就有两人出现,把她的胳膊架起,随后竟然往那高大的黑色石台而去。
邵洵美脚步抵住地面:“不要!”
她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离她越来越近!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
而她的一头白发更是刺人眼球。
很快,她就被人带到了黑色的石台之上,而后竟然被强制性的躺平在了那人形的槽池之中。
她的四肢被迫展开,躺在里面,可不就是个伸展的人形么?
那槽池仿佛为她设计一般,躺在里面,正好能严丝合缝。似乎她被某种力量禁锢了一般,浑身不能动弹,如同被点了周身大穴,或者是直接被粘在了这人形的槽池之上。
接着,她就感觉到,四肢都传来尖锐的疼痛之感。
原来,有人已经把她的四肢都割开,鲜血顿时从她的四肢涌出。
而后,鲜血顺着连接四肢的曲折沟壑往整个迷宫蜿蜒流去。
鲜血缓缓流着,看那样子,鲜血,最终能够顺着迷宫沟壑填满,而后流向汇集到终点那一人高,盖着黑色绸缎的物体之中。
邵洵美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随着鲜血,迅速流失。
甚至,连身子下面的坚硬冷意都感觉不到。
她这是要死了么?
真的是死了,就能回去了?
此时,她的脑海中却全是李容煦和孩子的影子。
别了,初一,别了,李容煦。
我的爱,我的最爱......
而就在此时,李容煦的声音恍惚间传来:“父皇,你给朕住手!”
邵洵美忍不住的顺着声音望去,可是,她僵硬的动了动脖子,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甚至,连脖子转动的弧度都很小。
太上皇一身黑色衣服站在那里,似乎对李容煦的赶来,没有什么意外,甚至还微笑不已:“果然,不愧是我儿,竟然这么快就赶来了?”
李容煦提着剑,那剑上似乎还往下流着血液,一步一步,沉着有力:“父皇,你把她放了!你不是就想用异魂来换回母后的魂么?不需要她的,今天朕给你带来一人,你用她吧!她也是异世之魂!”
说罢,李容煦直接把严卿卿往太上皇的方向推搡而来!
太上皇叹了口气道:“果然啊,我做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而严卿卿趔趄着身子,根本已经蒙了。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李容煦的侍卫陈焕之直接捉小鸡般,悄无声息的带了过来。
而她此时看到黑色台子上的那个躺着的人影的时候,直接叫出声来:“姐姐?”
那是她的朋友姐姐么?
此时她看到的是,她躺在那里,浑身不能动弹,四肢大张。
有鲜血从她四肢流出,那让人眼晕的迷宫图中有血液在如小溪般缓缓流动着。
而她的姐姐,头发竟然是白色的!
说起来,她竟然有快三年没见她了!
可是,台子上的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倏忽转头,对着那太上皇道:“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
似乎,她完全忽略了,皇帝陛下带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替代她的姐姐,让她躺上去。
太上皇仿佛没有听到严卿卿的吼声,摇头对李容煦道:“这个仪式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止。”
“而且,反正她快死了,我把她送回去,她还能活着,不好么?容煦?”
太上皇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而李容煦却是情绪激烈,直接的持剑往台子上而去!
他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他要救他女人的性命!
不管她能活一年,一个月,一天,甚至是一个时辰!
还有,什么叫她快死了!
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鬼魅一般的黑衣人,齐齐的挡住了李容煦!
李容煦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徒手一人前来。
立刻,从外面涌进来大批的侍卫,和那些黑衣人纠缠起来!
太上皇直接向前,阻拦住了李容煦的往前的身姿。
李容煦毫不犹豫的剑指太上皇心脏的地方,声音充满了杀气道:“你给朕让开,朕既然能杀自己的兄长,也不在乎再多一条弑父的名头!”
太上皇却是慢条斯理的,手直接夹住了李容煦的碎雪剑:“我说过,她活不了了!你死心吧!”
李容煦把极致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大鸟一般直接往黑色陨星的台子上飞去。
而他看到邵洵美那雪白头发还有那毫无血色的容颜,以及颤抖着睫毛的时候,他整个人,发沉,发冷。
他颤抖的抬手,要把人从里面弄出来。
可是,他发现,邵洵美仿佛已经长在了那人形槽池之中,和这黑色台子已经融为一体,根本取不出来!
李容煦回头,看着微笑的太上皇怒吼:“你把她放出来!母后早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用的这些手段根本不可能让她回来!什么用异世之魂换回母后的魂魄,根本是你在做梦,痴心妄想!”
原来,这些年来,太上皇竟然入魔了一般,疯狂的思念着逝去的圣御太后!
而他无意之中,知道圣御太后竟然是异世之魂,所以在她死后,他就想着要把圣御太后的魂魄再招回来。
甚至,他把圣御太后的遗体用冰棺保存的很好,就是为了在把她的魂魄招回来之后,让她再回到那具身体里。
所以说,什么太上皇在曲池别苑休养之类的话,全是隐瞒世人的。
真实的太上皇其实是个执着的疯子,一心一意的做着复活自己挚爱女人的事情。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李容煦不置可否,让他去就是了。
可是,当他发现,太上皇竟然把目光望向邵洵美的时候,他就慌了!差一点乱了分寸步伐。
所以,他以前派去监视邵洵美的人,说是监视,其实说是保护更合适一些。
就是为了防止太上皇会忽然出手。
防了这么长时间,在和李容熙交手的时候,他更是把她隐藏在了小村庄中。
没想到,她的行踪避过了李容熙,却还是没有避过他的父皇。
甚至,他的父皇在他战胜的这一刻,竟然把她给掳了过来。
太上皇在听到李容煦的怒吼之后,微笑这才收起,变得冷厉,掌风直接往李容煦扫去:“胡说!你母后怎么可能不回来!你就是舍不得如此的红颜祸水罢了!”
而一边的严卿卿早已经蹬蹬蹬往石台上而来,而后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邵洵美往槽池外拉。
“姐姐,你不要怕,我和陛下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你忍着点,坚持!”
严卿卿咬着唇,使劲,可是邵洵美却是闭着眼,身子一动也不动!她的身子已经开始慢慢的失去温度。
严卿卿眼泪掉下来:“姐姐!怎么办!我拉不动你!呜呜呜!”
她赶紧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要给邵洵美止血。
李容煦扔给她一瓶金创药,严卿卿接过,给邵洵美上药。
可是,邵洵美四肢被割的是动脉,血流很快。
而且,此时,她的血液已经流了不少。
甚至那些血液已经流向了终点那黑色,一人高的物体之中。
李容煦用剑直接把那一人高的物体黑色绸缎挑开!
那黑色物体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原来那竟然是一面光滑的镜子!
而那镜子上面也画着奇异的符文。
这黑色的物体吸收了血液,好像是流向了这镜子上的符文中。
可以看到,那符文似乎在被血液染红。
而且,那染红的符文,在诡异而邪恶的,缓缓流动着!
太上皇再次恢复微笑道:“此乃换魂镜。等到这些符文都成了红色之后,你母后就会回来了!”
换魂镜,顾名思义,就是以一个人的灵魂,换另一个人的!
而且还是邪恶的用这人的血液为引子。
李容煦忽而眼前一亮,直接拉过忙碌的严卿卿,把她的手腕割了一刀,瞬间她的血液也流到了那迷宫的沟壑之中。
而后,他的剑更是直接往那镜面的符文劈去:“朕把这符文的血液给混了!更是把你这换魂镜给毁了,朕看看谁能带走她!”
严卿卿听到她的血液能救她的姐姐,也不计较许多了,忍住了疼,索性直接把自己的血液往镜面的符文上抹去!
这样是不是更加的快一些?
可是,那镜面太结实,李容煦的剑劈去,根本一点损伤都没有!
甚至,那符文流动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而这时候,秦让的声音怒传而来:“你们在干什么!”
首先,入目的就是严卿卿那刺目的伤口!
他执起严卿卿的手腕,眼中一片忍不住的心疼之色,怒对李容煦:“李容煦,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带卿卿来!她的伤口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弄得!”
接着用内疚的口气道:“卿卿,疼么?对不起,我来晚了!我马上带你出去!”
他一直派人保护着严卿卿,当得知严卿卿被人带走的时候,他立刻收到了消息。
他的人一直跟着陈焕之,想要把人救出来,可是奈何陈焕之武功太高,他们也只能勉强的尾随上陈焕之的步伐罢了。
而后他就跟着尾随而来,只是晚了一些时候,就看到严卿卿变成了这个模样!
而他自然知道陈焕之是李容煦的人,所以在得知是李容煦把严卿卿带走的时候,他焦急的不行:李容煦带走严卿卿干什么?是不是相中了她什么的?
哪曾想到,他竟然是想要严卿卿的命啊!
看看她手腕上的伤口!
可是严卿卿听到他的话,却是骂了一声蠢货:“你干什么啊!没看到姐姐这个样子么!你赶紧去帮陛下把那镜子毁了!对,把你的血也撒在上面!”
甚至,严卿卿竟然直接抬起秦让的胳膊,朝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一股子血腥味而出。
血液涌出!
严卿卿微笑:“好了!快去吧!”
把他往那一人高的,镜子面前推搡过去。
秦让有些愣怔,看着眼前神情有些诡异的太上皇还有如此混乱的局面,似乎心神还未反应过来,甚至手腕上的伤口,还未感觉到疼痛。
不过,倒是提剑,一块和李容煦毁起了那看起来刻着红色符文,邪恶不已的镜子。
邵洵美也许是伤口被止住了,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此刻,她甚至唇色都是白的。甚至她的脸色和她的发丝,不相上下的颜色。
严卿卿看到邵洵美醒来,兴奋道:“陛下,姐姐醒了!”
李容煦提着剑几步就跃了过来,看着邵洵美精神萎靡的样子,甚至不敢摸她的脸,只是颤抖着唇开口:“你醒了,感觉还好么?”
邵洵美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浑身发冷,发软,血液快被放干是什么感觉呢?
她只觉得浑身疼,仿佛在冰窟中被冻得发疼发麻,她想抬手,摸一摸眼前这人的脸,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可是却做不到。
嘴唇一开一合,声音极小,虚弱无力:“你终于回来了?”
小到李容煦即使趴在她的嘴边,看着她的唇形,才能听到。
李容煦想要握她的手。
“我要死了,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小初一。”
最后她的眼泪从眼中缓缓流出,沁出眼角:“不要,不要...那么快...忘了我...”
而后,她闭上了眼睛。眼角晶莹的一滴泪最终慢慢滑而冰冷。
与此同时,那被严卿卿和秦让血液混染的镜子,符文刚好满了。
而后,镜面开始快速转动起来,邵洵美只觉得她轻飘飘的被镜中的力量拉扯进了镜面之中。
而后一阵天晕地旋之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而太上皇一直在观测着镜面的情况,在看到镜面终于快速转动起来的时候,他也笑了起来:“呵呵,我终于成功了!”
别人的血液混染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因为这镜子中符文吸收的只有邵洵美的血液。
还有,这黑色陨星制成的镜面,怎么可能会被刀剑毁坏呢?
否则,刚刚早就阻止了!
他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着他的漫漫归来。
而李容煦失魂落魄的看着那个已经红颜逝去的人,他终于敢摸她的脸了:“容华,你醒醒,朕带你回去!”
“初一还等着我们呢!朕打赢了,朕要迎娶你入宫,要你做朕的皇后呢!”
“容华,你醒醒!”
“对了,朕简直糊涂了!朕要先把你拉出来才是!”
说着,他的剑往邵洵美的槽池边上砍去。
一剑又一剑,生生不息。
寒光湛湛。
严卿卿趴在秦让的怀里失声痛哭:明明,姐姐已经死了啊!或者是真的回去了啊!
陛下好像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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