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虽然轻微,但落在半夏耳里犹如钟鼓。
“娘子!”
两个妇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轻松。虽府里没人在意这娘子,可到底还是主子,出了人命,她们还是难辞其咎的。
“既然娘子醒了,想必也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全心沉浸在欢喜里的半夏哪里顾得上那两个妇人,她握着娘子的手,激动的不出话。
床上的女子正睁着眼,静静的“看”着半夏。
大夫借着屋外的亮光,看到了女子的眼睛,没有想象中的璀璨,那里是一片灰色,没有焦距,看久了甚至让人心里会产生些许恐惧。
这么貌美的娘子,竟然是个瞎子!
似是觉察到了旁人的目光,床上的女子把头转向了他,他就那么直愣愣的和那灰色眸子对视了。
年轻大夫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这一动半夏才想起,还没给大夫付诊金。
“大夫,”她站起来,“我们娘子需要开些什么汤药?”
大夫移开目光,他潜意识就不想和这灰色的眼睛对上,他走到一旁提笔开始写药方:“娘子身体本就羸弱,这次落水肯定会有一场风寒的,要好好保护才是。如果有条件,最好能……”
话到这他就不下去了,他抬头环顾了下这间空空荡荡,连基本家具都显得破旧的房间,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有条件。
“如果有条件,最好能怎样?”
年轻大夫看向半夏,有些不解。
都住在这样的房屋里了,还能有什么条件。不过他转念就想到,这也不是贫苦人家吧,要不然怎么能在这乡下有这么大个院子,还有下人伺候。
可这住的条件,还不如他那屋,真是让人摸不透。
“如果有条件,就用参汤之类的东西。”反正他就是个大夫,病人问了,他就如实呗。
参汤,半夏叹了口气。
这东西,放在先夫人在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就算现在先夫人不在了,她也要想办法帮娘子弄到。
辞别了大夫,半夏回到床前。
“娘子,你感觉怎么样了,想不想吃什么?”
女子已经坐了起来,后背靠着个看不出颜色的垫子,她伸手揉了揉额头,摇摇头:“没事,就是头有些疼。”
半夏松了一口气,头疼可能是落了水救起来又受了风。
“娘子,婢子去镇上抓药。娘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刚完她就想起来了,“桂花糕容婢子过两日再做吧。”
女子思忖了一会:“你带些黑白的丝线绢布回来。”
丝线绢布?
娘子要这玩意做什么?自己也不会女红啊。
半夏看了看所剩无几的制钱:“娘子,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口粮了,要是买了丝线绢布……”
女子摆摆手:“无妨,你买回来,我试试。”
试试?
试什么?不过她还是依言头。娘子吩咐了,她得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