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大朵牡丹花的长裙,妆容精致,微微上挑的眼角,红艳的嘴唇,与生俱来的贵气,立即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她身上。
但寿安长公主眼里只有对面的楚倾,她看着他,唇角上扬,轻飘飘地命令道:“楚二过来。”
已经改名的赵魁立即凑到马车前。
寿安长公主一手扶着马车,一手稍稍提起长裙,然后将一只脚伸了出去,大红缎面的绣花鞋鞋头尖尖,轻轻朝赵魁点了点。
赵魁事前得过吩咐,马上就侧着跪了下去,双手撑地保持脊背平稳。
寿安长公主笑得越发得意,踩着赵魁下了车,站到地上后,她与楚倾之间只隔了三四步的距离。
“真巧,侯爷也来逛铺子了啊。”寿安长公主笑得十分热络,仿佛与楚倾是多年老友,不等楚倾回话,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后面招招手,然后指着赵魁对楚倾道:“侯爷你看,我新得了一个管事,之前我总觉得他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今日看到侯爷,才恍然大悟,你看,你们俩这样面对面站着,我竟然分不出谁是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侯爷有个同胞兄弟……”
话没说完,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却是楚倾陡然几个箭步冲到了赵魁身前,右手直取赵魁脖颈。赵魁本能地要逃,被楚倾一脚踹到了马车上,再风一般追上去,咔擦两下卸了赵魁两条手臂,然后扣住赵魁脖颈,面无表情,手臂高举,几乎要将赵魁提了起来。
“住手!”寿安长公主大怒,一边示意侍卫拉人一边冷声威胁楚倾,“你敢杀了他,我要你赔命!”
楚倾充耳未闻,侍卫上来一个被他打残一个,出手狠辣,一击退敌,看得围观的百姓们紧张地忘了呼吸,平时他们只听过楚倾的赫赫战功,现在亲眼所见他功夫的厉害,特别是旁边有个窝囊男人对比,就更觉得楚倾神勇非凡了。
眼看赵魁整张脸都憋红了,根本发不出声音,侍卫们也都不顶用,寿安长公主大急,左右找人时忽的瞥到楚蔓战战兢兢躲在一侧,寿安长公主一下子扑了过去。楚蔓一个鲜少出门的小姑娘,耍些心眼会,遇到这种事情早吓得丢了魂,轻易就被寿安长公主抓住了。
寿安长公主心急救人,几乎在抓住楚蔓时就拔下楚蔓头上的簪子抵住她脖子,对着楚倾尖声喝道:“楚倾你再不放开他,我要你女儿的命!”
“爹爹……”楚蔓害怕极了,哭着喊道。
楚倾回头,瞧见女儿受制于人,犹豫片刻,猛地收回力道。
赵魁登时倒了下去,双臂脱臼无法动弹,偏喉头难受,一挺一挺地如被人丢在岸上的鱼。
新欢捡回了命,寿安长公主立即推开楚蔓,扑过去替赵魁顺气。
“爹爹!”楚蔓也哭着扑到了父亲怀里。
楚倾拍拍女儿后背,冷冷扫视一圈,带着女儿上了侯府的马车。他那一眼比什么都管用,没等侯府车夫撵人,百姓们主动往两边退去,给他们让道。待云阳侯府的马车走了,寿安长公主也带着她的酷似楚倾的男宠回去治疗了,人群里才炸开了锅。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啊?简直跟双生子似的!”
“得了吧,侯爷不在旁边还觉得那人是像,侯爷在旁边站着,那人立马被比到了地缝里去,连侯爷一根脚指头都配不上,没瞧见刚刚那窝囊样吗?要是让他当将军,咱们大梁早亡……呸!”
“长公主这次闹得太过分了,看侯爷气得眼睛都红了,我看这事不会轻易罢休啊。”
“不罢休又能怎样?那可是……”说话的汉子伸手指了指天,语气里也替楚倾打抱不平,“以前她看得欺人事还少吗?还不是嚣张到了今天?想想真替侯爷寒心……”
各种各样的议论,迅速蔓延了整条街巷。
静王府,长风堂。
含珠程钰夫妻俩正在陪周文庭说话,旁边凝珠阿洵守在小木车前逗里面的元哥儿,陈朔匆匆赶了过来,一脸急切,都忘了避讳小孩子了,没到跟前便急着回禀道:“世子,夫人,大事不好了,听说寿安长公主找了个与侯爷相似的人在七巧楼前羞辱了侯爷一番,侯爷没忍住,出手打伤了寿安长公主的侍卫!”
程钰周文庭含珠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凝珠震惊地抬头,阿洵扭头看陈朔,眨眨眼睛,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爹爹呢?”
小孩子最怕大人打架,在阿洵看来,爹爹跟人打架,就是出了不好的事。
“侯爷呢?”含珠心疼地将弟弟搂到怀里,也着急地问。
陈朔神色凝重,“侯爷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