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万籁俱静,我悄无声息的从椅子拼成的临时睡床上起身。白雅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休息的房间,但被我用探查案件资料的借口给糊弄了过去。
此时,距离笑匠要求的二十四个小时的期限还有七个小时,昨天晚上我们几个人睡的很晚,都在讨论我是否要遵从笑匠的指示。
但其实,我的内心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却对谁也没有说。我缓慢的起身穿衣,走到桌前把唐虎还给我的手枪放回枪套,镇定的走向了洗漱间。
我拧开了水龙头,水流激流而下,打在洁白的瓷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晦暗,头发蓬松的脸庞,那是我自己的脸,也是笑匠的脸。
我附身低头捧起了冰凉的水狠狠的搓洗了几把,让自己的精神振奋一些,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洗漱间。
食为仙的大门被我从里面悄悄的打开了,钥匙是昨天晚上我偷偷从保安室里拿出来的,特案科的桑塔纳就停在食为仙的对面街上。
我摸索着口袋里的车钥匙,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昨天晚上我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坐进车里,熟练的发动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在这个清晨传出很远,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唐虎他们一定会察觉到什么的。
我要学习关公单刀赴会的典故,单枪匹马会笑匠,而结局很简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已经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感觉,如同惊弓之鸟般被笑匠戏弄的草木皆兵,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车辆启动了,迎着路边清扫垃圾的清洁工,踏上了一条不归之旅,终点则是十几公里外郊区的一家废弃化工厂。
车里很寂静,除了发动机的声音之外,只有我的呼吸声了,我从没想过我是如此的平静,或许是心底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吧?
无非就是英勇就死而已,我从没想到说起来怕死的我会这么坦然面对死亡,难道是我的精神也不正常了吗?
不,我只是不能看着我身边的朋友再因为我的缘故受伤甚至死去了。张钧甯的死让我至今难忘,所以,我宁愿自己来承受这种代价,也不愿在朋友的墓碑前忏悔。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张钧甯的墓地,也不知道她最后葬在了哪里,如果今天之后我还活着的话,我总是要去一趟的,哪怕只是对着冰冷的墓碑说说话。
突然,我的脑海中冒出了秦瑶的面孔,那张表面冷淡但其实内心很细腻的女人,如果……算了,就像姜尚说过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自己的选择罢了。
白雅、唐虎、姜尚三个人中,姜尚或许对我现在的计划有一丝了解,但他也不会想到我就这么独自做出决定的,唐虎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实计划,他只知道我想用姜尚来对付笑匠。
其实,哪里有什么计划,我无非是被现实逼迫的而已,而现在的这个计划,或许早已经出现在我的心底了吧?只不过是刚刚下定决心而已。
十几公里的路程说远很远,说近很近。或许是我路上用了太多的时间来走神的缘故,我感觉只是很短的一段路程而已,我就已经快到了。
手机上的导航现实我距离目的地只有几百米了,我转动方向盘,拐进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
不远处的晨曦前正矗立着一栋藏身在黑暗当中的巨大厂房,笑匠要求我来的那家化工厂,我已经到了。
桑塔纳停在了工厂的门前,我看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只是我自己下意识的在拖延时间而已。
就像是即将上刑场的犯人一般,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等待。
这句话,的确很适应现在的我,我打开车门迈步走了下来,顺手从腰后枪套中抽出了手枪,检查弹夹,拨开保险,叩开击锤,我熟练的完成了战斗前的准备工作。
双手轻松的下垂着,我大踏步的向着化工厂的大门走去。直到走到近前,我才看到,化工厂的大门没有被锁上,而是微微敞开了一道缝隙,幽深黑暗的门后,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怪兽在等待着我上门送货。
要是按本心来说,笑匠跟怪兽也没有什么区别,或许他还会对这种说法沾沾自喜才对。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推开了已经被空气腐蚀的生锈铁门,一阵吱嘎吱嘎的响动之后,大门洞开,黑暗逐渐隐退,脚下的路清晰可见。
这家废弃的化工厂的建设很古怪,没有外层的厂区,只有孤零零一间硕大的厂房,或许是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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