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驾崩了,徐晋连缅怀的时间都没有,忙得团团转,整整三日没找傅容。
傅容此时已经搬进了崇政殿后头的凤仪宫,她是皇后,每日跟随太后领着内室女眷去守灵,也忙得很,又忙又累,最开始有点眼泪,后来折腾得没有心情怀念先帝了,只能靠往帕子抹东西来催泪。
新旧交接最是容易生乱出事,徐晋没空过来,却让瑧哥儿先在凤仪宫住着,阿珮阿璇还小,一直跟着傅容的。
“娘,我腿疼。”这日跪灵回来,瑧哥儿苦着小脸朝娘亲诉苦。
傅容膝盖疼,因此明白儿子的意思,将小家伙抱到暖榻上,卷起裤腿一看,膝盖都青了,这还是在里面垫了护膝呢。傅容自己不怕这份苦,却心疼儿子,接过梅香递过来的祛瘀膏,拧开盒盖放到一旁,亲自挖了药膏帮儿子抹药,“瑧哥儿再忍忍,过几日皇祖父就要下葬了。”
瑧哥儿不懂,“什么叫下葬?”
傅容一边轻轻抹药一边在瑧哥儿茫然的目光里柔声解释道:“皇祖父没去天上前给自己修建了一处皇陵,现在皇祖父走了,他的棺木就要搬到皇陵里去,那就叫下葬。”
瑧哥儿这几日已经知道皇祖父去了天上,以后他再也见不到皇祖父了,等他长大了射到老鹰皇祖父也看不见,凤眼里就又转了泪儿,眼泪刚要掉,忽然看见阿璇爬到娘亲身后去抓盒盖了,顿时忘了哭,“娘你看阿璇!”
傅容扭头。
阿璇已经将盒盖抓到手里了,坐在那儿正要往嘴里塞,被梅香笑着拦住。
傅容假装着急地劝女儿:“阿璇不吃,这个是苦的,不好吃。”
阿璇认真地盯着娘亲,大概是药膏飘散出来的香味太好闻了,小丫头很快就认定了娘亲在撒谎,推开梅香的手,继续往嘴里送。
小丫头难对付,傅容也不阻拦,对梅香道:“快去准备甜水儿,一会儿阿璇苦了要吃的。”
梅香熟练地配合,去外面吩咐小宫女。
阿璇举到下巴的小胖手就放下来了,定定地望着梅香,等梅香出去后外面传来她大声吩咐小宫女的声音,阿璇眨眨眼睛,再看向娘亲。
傅容笑着哄女儿:“娘让她们准备甜水儿了,阿璇吃吧,不怕苦。”
阿璇终于信了,马上将盒盖放回娘亲身边,连连摇头,一脸嫌弃的小样子。
阿珮在里头坐着玩呢,听到姐姐的声音,她扭头瞅了瞅,继续自己玩。
哄好淘气的大女儿,傅容又给瑧哥儿抹另一边的膝盖,看看儿子眼睫上还挂着的泪珠,无限感慨。人越大懂得越多,瑧哥儿不懂什么是死,却会因为看不到皇祖父伤心,哪像后面那两个小丫头,还只知道玩呢。
“皇上。”
刚把瑧哥儿裤腿卷起来,门口守着的两个宫女突然跪了下去。
傅容心中一跳,瞥见走进来的那一身墨色绣龙常服的男人,本能地站到地上,“皇上来了。”
徐晋先让屋里伺候的人都下去,才朝她笑了笑:“喊得倒挺顺的。”他第一次自称朕时还有点紧张,傅容倒好,仿佛已经喊了无数次似的。
傅容见他笑得跟以前一样亲近,那因为身份变化多出来的一点点陌生感瞬间就没了,重新坐到榻沿上,继续帮儿子抹药,手温柔地在瑧哥儿膝盖上转动,眼睛满是思念地望着自己的男人,“夜里做梦想皇上,喊得次数多了,当然顺溜啊。皇上呢,要不要我改称臣妾?”
她重生后就盼望能当上皇后,让谁也不敢再轻视她,现在终于当上了,她就喜欢喊徐晋皇上,喊了,才有真实感。而且每次吩咐宫女太监回徐晋的话,让他们告诉皇上如何如何,喊一次皇上,傅容心里就美一分。
徐晋看着妻子,在她脸上看到“小人得志”四个字。
不过能让她如此得意高兴,他感觉也不错。
抱住爬过来的阿璇,徐晋熟练地从傅容身上摸出帕子,虚掩着鼻子跟她说话:“以前怎样还怎样,少想些用不着的,瑧哥儿没戴护膝?”
“戴了。”傅容指着那边椅子上的两条护膝道,“还是太小了,没办法。”
“父皇我不疼。”瑧哥儿仰头道。
儿子懂事,徐晋摸摸他脑袋,将里面一点都不想父皇的阿珮叫过来,一边抱一个,额头抵着傅容额头问她这边可有什么麻烦。瑧哥儿已经习惯父皇这样同母亲说话了,乖乖坐在两人中间,扭头去逗妹妹。
旁人瞧见皇上皇后这样额头相抵,不知该多羡慕帝后的浓情蜜意,简直比新婚燕尔还腻乎。但若阿璇阿珮姐俩知道父皇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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