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下了整整一晚,第二天还在继续。
气象台说这是北京三年里最大的雪。
在姜淑兰再三的唠叨声中,姜棠不太情愿地多套了一条打底裤,并换上她所有鞋子里看起来最保暖的一双,全面武.装完毕,这才得以脱身。路边大雪堆了厚厚一层,街上车辆行驶缓慢,幸亏她提前出发了,不然可能会迟到。
上课前收到沈擎微信,问她中午是否回家。
姜棠现在一天四小时演技课,上午从早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从两点到四点,中午有足足三小时的休息时间。姜棠想女儿,虽然今天路况不好,但她还是决定回家吃午饭,如实回复沈擎。沈擎嘱咐她慢点开车,附赠两个亲.亲。
姜棠浅笑,复制他这条消息,再粘贴发他。
沈擎:你就不能自己编个亲.亲发我?
姜棠早上给女儿照了好几张照片,挑出一张扭头类似拒绝的,编辑文字“不给”,再发给他。
沈擎被萌坏了,手机移近,目不转睛地看女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送给姜棠一个大亲.亲。姜棠准备上课了,发他一个拜拜,沈擎傻笑,再看女儿的小照片,看够了,熟练地保存到女儿专属相册里。
刚保存好,何大彪的电话来了,“沈总,我到楼下了。”
沈擎走到镜子前,前后打量自己:“花拿到了?”
何大彪嗯了声。
沈擎满意地结束通话,最后理理领带,下楼。
三分钟后,沈擎所在的高档公寓小区外突然多了五辆豪车,全是黑色,中间一辆黑色魅影,不缓不急地行驶在马路上,一路过去,吸引了无数视线。大雪天,过来蹲守沈擎的记者少了七成,但还是有敬业的记者早早来了,见此情形,激动地手不冷了脸也不冰了,不远不近地跟在车队后头。
一个小时后,车队停在了姜棠所在的大厦外面。
沈擎坐在车里没动。
前后四辆豪车车门却几乎同时打开了,每辆车上都跳下来了四个黑衣保镖。两个保镖肩上扛着一卷红毯,分别跑到大厦出口,一左一右斜着往两侧铺红毯,就像一个大大的八字,一直铺到绿化带外。铺好了,这两个保镖迅速退回门口,一旦有人出来,他们就负责请对方走两侧的红毯,中间不能走。
又有两个保镖分别拎着一大筐玫瑰,在正门前面摆了一条玫瑰夹道,摆完了,两人与其他十二名保镖各自选好位置站岗,既远离玫瑰夹道,又保证记者或围观群众无法跨界,无法打扰他们沈总的现场求.爱计划。
这一切忙完,已经快十点了。
沈擎西装革履地从车里走了出来,一个人,手持一大捧灿烂的红玫瑰站到玫瑰夹道尽头,目视前方,俨然在等人。他没有打伞也没有带伞,鹅毛大雪簌簌下落,很快就在他发梢、肩头积了薄薄一层,可男人就像感受不到冷似的,苍松般岿然不动。
路人被如此高调的追求姿态吸引,情不自禁放慢脚步,有人还拿出手机拍摄,记者们则兴奋地双眼冒光,同保镖们打声招呼,获得许可后跨进保镖与玫瑰夹道中间,停在既适合拍摄又不影响画面美感的地方,选好角度,架起摄像机录制了起来。
沈擎视而不见,耐心地等着他的心上人。
一等就是一小时,大冬天的,越不动越冷,记者们哈着气跺了不知多少次脚,沈擎却一动不动,头上落了一层白雪,玫瑰花几乎要被白雪掩盖了,只有几片花瓣傲然绽放,记者们慢慢注意到沈擎没带手套,连忙拉近镜头,给了几次特写。
姜棠对此毫不知情,上课时手机静音,她全身心投入,心无旁骛。对她来说,每天练习演技时时间过得最快,上午课程结束,姜棠披上风衣,跟教课老师一起往外走。十一点,大多数公司还没到下班时间,电梯空荡荡的,到了一楼,沿着走廊走一阵,才来到宽敞的大厅。
透过玻璃门,姜棠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人群,他们穿着各色衣裳站在远处,手里举着手机相机,在他们前面,是三个黑衣保镖,保镖前面,是一个攥着花束的雪人,是一个面容白皙五官英俊风流的男人,是一个傻到家的无聊男人。
“那是,沈擎?”表演老师震惊问,姜棠是最近八卦风云人物,老师也知道她与沈擎的事。
姜棠却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注意到了两侧快被大雪覆盖的玫瑰花,注意到了沈擎落满积雪的皮鞋,他一身黑色西服,修长挺拔,看着好看,但衣服里面穿的肯定不多,没戴帽子也没戴手套,傻傻地站在那儿,居然还有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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