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可以把长枪之阵训练的如此机变?”对于刘封如此迅速的张露抓牙令自己吃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亏,曹纯不由自主的微微吃了一惊。刚刚的那一下他损失不小,虽然被对方的长枪直接刺穿的人并不多,也就那么几十的数量,但由此而引起的践踏,却让自己这边的损失有些大了。这样的情况无疑大出曹纯的意料。他此刻才意识到,面前的刘备军较之原来的那种哀兵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们不但有哀兵的不畏死更有精兵的变通灵活。
“是一个硬茬子啊。”曹纯心下如此想道,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对自己能够取胜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这里是平原,因为自己是精锐中精锐,因为敌人的枪阵已经暴露了,而自己这边并没有找到致命的损失。
“绕阵!”曹纯大声的下令。在刚刚那种混乱的时刻还是有不少人的即使收住了前冲的力气,将前冲给改成了侧滑,保留住了眼下的三千多人马。这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自然成了虎豹骑是精锐的一个证明了。在见识到刘备军那枪阵的强大正面防御能力之后,曹纯便在思考如何应对这一点。在对比了骑兵和步兵的优劣之后,曹纯很自然的打算用自己骑兵这高速的机动来对付对方步兵的办法。这也是他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虎豹骑的骑兵快速的奔跑起来远远的围着刘封军阵的外围绕着,时不时的摆出一幅要突击的模样。却是让刘封高度的紧张起来。虎豹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摆脱自相践踏的困境,令刘封着实的吃了一惊。他正待进行第二步的攻击呢,却发现曹纯如此迅速的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在意识到这个声名在外的虎豹骑确实有其独到的强悍之处外,也不得不应对着和虎豹骑转起圈来。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毕竟刘封眼下的这个方阵还不是真正的方阵,他不能以四面御敌,而仅仅能做到以正面御敌的结果。如果曹纯直冲他的正面,刘封是不怕的,可一旦被曹纯绕到自己的侧面或是后面,刘封就绝对会被击破——在这个方阵的两翼和后方,刘封可没有布下多少长枪守啊。
“没办法,只能曹纯将他的人马冲向哪里,我们就随之而移到哪个方向了。”刘封如此想着,也如此的下达了命令,他手下的人也如此运作起来。一时间,整个战场的情形就像是民间孩童玩得那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般,由曹纯的虎豹骑这支凶猛的老鹰不断向刘封手下这些臃肿但却显得有些稚嫩的小鸡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就这么转了几圈,刘封猛地发觉事情不对起来。尽管自己的步兵只要原地转向就可以了,但就算是这样原地的转向,自己在为了保持队形完整的情况下总也是快不起来的而对方,虽然跑的路比自己多一些,但由于有马匹代步,在机动性上是远远的超过自己这边,却是有好几次都差点绕到了自己后方。
“这样可不行。”刘封如此想道。看着对面曹纯这不知疲倦的奔跑模样,刘封已经晓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和他纠缠最后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怎么办呢?”刘封隐约有些放弃的念头,当然这放弃并不是不再和对方交手,而是放弃眼下这种和对方打整体战的办法。此刻刘封已是看出来了,只要对方依旧保持着这样和合为一个集团的模样与自己交战,并不非常的深入的与自己交战,而是就这样即若即离的和自己绕圈,见到自己薄弱的地方就扑上来,看见自己强悍的地方就迅速的远遁,自己便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把自己队伍分将开来,将大阵化为小阵,将这些该死的虎豹骑都引入阵中,然后一步一步的压缩他们的行动空间,方有可能将他们都消灭掉。
没错,这是在布置一个陷阱,而且这个陷阱布置还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尤其眼下双方还在交战当中。
“这样成功的话,我们绝对可以痛歼曹军最为精锐的虎豹骑一番,但如果失败了,我们只怕会在这一切都占优的情况下出现一场溃败。真的要这样做吗?”刘封扪心扣问自己,此刻他在思考在这样还占了上风的情况下如此的冒险究竟值不值得,他有些迷茫,但却很快的摆脱了迷茫。因为他想到了自己那被曹**死的义父,想到了被东吴和曹操两方面夹攻给害死了二叔,以及为了保存自己这些小辈的性命而不顾一切的向曹军发动近乎于自杀攻击的三叔,心中的迷茫却是一下子消散了:“父辈们都那样的勇猛,即使在不利的情况下也是如此,我又如何能顾及到那么许多呢?算了,拼一把吧……”刘封一咬牙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全军变为散阵……!”
“变为散阵?”听到刘封如此的命令,那些掌握着刘封军实际兵力的中下层军官顿时有些疑惑起来。他们都是由庞统派到刘封麾下,充实刘封军的实力,教导刘封军训练的人。对于李晟军最为独特的散阵自然是明白的很。然而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份明白,才知道眼下变阵的话究竟会遭受怎样的损失。在战斗中变阵,这个只要是李晟军中出来的人,当然都深加练习过,以他们所操练的水平而言,应付一般的军队当然没事。只是在眼下,他们对上的是虎豹骑这样的精锐,而他们手下所带领的也不是他们自己原来的精锐,而是刚刚收编过来的刘备军。
“用这样的队伍,去对上虎豹骑,还在战场上变阵,这就好比是用下驷对上驷,可行吗?”他们怀疑着,但还是迅速的执行了这个命令。毕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观念已是深入人心。无论主将下达怎样的命令,只要这命令确实是主将下达的,他们都将不顾一切的去执行,哪怕前面是枪林是箭雨。
队伍就曹纯面前展开。因为是第一次在战场上运用这一战术的缘故,刘封军的士兵们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些慌乱。这很快便被曹纯所掌握了。他细眉轻挑,锐利的目光一扫整个战场,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很快就判断出来:“这并不是敌人故意的做作,而是敌军真的出现了变故。他们的慌乱是真实的,而不是在演戏。”面对如此可以利用的机会,曹纯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呢?他迅速的下达命令:“全军突击……!”
战马奔跑起来,三千多骑兵就像是三千多把钢刀一般一下子就刺入了刘封军的阵中。马上的虎豹骑任意的挥动自己手中的长枪,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了一声惊号,一声的惨呼,以及那一连串的血珠。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这些骑兵的前进呢?也许整备着列好的方阵,以其密集的队形,枪林可以,也许同样精锐的骑兵可以,但眼下这种刘封手下的这些原来的刘备军所属,尽管已经接受了一些进一步的训练,却依旧做不到这一点。一时间,残肉片片,头颅纷纷,曹纯在刘封的阵中任意的冲杀,居然势如破竹,所向无敌。
眼前情况危急起来,刘封不禁怒眉横起。他知道曹纯是一个很厉害的将领,但他绝对不曾想到曹纯的厉害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居然能在战局中找到这样的机会,抓住自己变阵的那一点加以攻击,这实在是。尽管变阵的命令早已下达了,但也只有在曹纯发动攻击的那一刻才是最令人无所适从的,那是刘封军最弱的时候,这一点也只有刘封眼下想起了才惊觉起来。他对曹纯佩服不已,但心下却是明白自己是绝对不能令眼下的局面继续如此的恶化下去的。自己必须做出反击,否则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就白死了。
怎么办?没有办法,只有用人去填,用生命去换取时间。这个时间是刘封眼下最需要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必须让更多的人据有拼死一战的勇气才行,尤其在眼下,这样乱局已成,阵型未好的情况之下。想到这里,他纵马向前,手中的长枪直指前方:“兄弟们,跟我冲啊!”刘封大声的呐喊道,却是飞驰而上,带着自己手下的那一千亲骑加入的战场。用自己的行动来带动的士兵们的抵抗,用骑兵来牵制骑兵,这就是刘封眼下的算盘。
说实话,刘封的骑兵比不上曹纯的虎豹骑,刘封骑兵的数量也和曹纯的骑兵的数量没得比。若只是两者间单独的对决,只怕只要几个回合下去,刘封的骑兵就会被曹纯杀得片甲不留,即使他们拼命的努力也是如此。但……眼下并不是刘封和曹纯正面的进行骑兵对决,虽然他们两者已经正面碰上了。
爆炸声隆隆,斩马剑纷飞,那如明月一般清冷的寒光向铺天盖地而来的雪花一般笼罩向曹纯虎豹骑,其间搀杂着步兵们那灵活跃动的身影。
曹纯那势如破竹的势头被止住了。他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脚步,因为在他的前方有刘封所率领的一千骑兵以一种近乎自杀的方式拦住了他去路,因为在他的左右有无数的步兵在刘封的感召下押上来,前赴后继的向自己刺出手中的长枪,因为那一阵阵的爆炸声令他身下的坐骑惊起,那如雷的声响,令他们原本保持住的密集阵型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松散,这虽然也是迫不得已的,但随即而涌上的刘封军士兵却让这缝隙充实起来。
“该死的,我们跑不起来了。”曹纯随着战局的发展,随着冲向自己的人数越来越多皱起了眉头。尽管他手中的长枪依旧锋锐着,尽管他每一击刺出还总能夺取一名刘封军士兵的性命,尽管整个虎豹骑杀掉的敌人还是非常多的,但他却很直接闻到一丝丝不妙的味道。这不妙,并不是来自于其他地方,而是来自于眼下,自己的虎豹骑无法再机动起来的事实。作为一名老练的骑兵将领,他曹纯自然明白骑兵相较于步兵的优势何在:骑兵在攻击手段上和普通的步兵差不多,但在防御装备上却远远的比不上步兵,骑兵之所以能让步兵觉得害怕的实际上是它的速度以及那由速度带来的冲击力。一旦骑兵失去了速度,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原来,刘封真正打得算盘是这个。”曹纯总算是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却也有些佩服起刘封来:“好狠的将军,好听话的士兵。”这就是他给刘封的评价。
所谓狠指的是刘封的心狠,毕竟运用这样的战术,首先带来的问题就是自身的大量伤亡,这样的伤亡可是大大的超过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标准”。虽然曹纯并不知道刘封为了消灭自己到底打算把多少人陪在这儿,但就自己的粗略估计而言,从开始要现在刘封军至少在自己的攻击下损失了好几千人,而自己才损失了数百不到——刘封的这个战术,很显然的就是用人命来换取胜利。这可不是一般的将军能够做到的,他们的心不够狠,却是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当然只有将军狠是不够的。在这样需要手下人卖命的时刻,如果没有手下人的配合,哪怕将军再狠他最终也只能起匹夫之勇。很显然,刘封手下的那些士兵是很听话的,尽管他们的主将刘封一开始下了一个让他们“送死”的命令,但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对的,一丝不苟的去执行了,直到眼下这个局面的造成。
“怎么办?”现在轮到曹纯来思考这个问题了。作为一个有头脑的将领,他当然耶会犯错,但他并不会一错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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