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被她气笑了,见了别人就眉笑眼开,见了他就躲都来不及,这么多天了从来没有过来看过他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她还要躲。
以前不是牙尖嘴利的厉害吗?不是经常能怼的他连脾气都发不出了吗?甚至都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半分吗?怎么现在……
江逐月的心头瞬间就升腾起了一抹古怪的委屈来。
“站住!”
脑子里的思绪还没准备好,他的话就已经开了口了。
闻言,走了两步的容姒立马就停了下来。
成了。
她在心里笑了笑。
同时还隐晦地注意到所谓的江逐月大伯的儿子派在附近的属下,原先江逐月要是没回来的话,那么那个江大伯的儿子百分之百就是江家下一任的继承人了,可惜啊,现在江逐月回来了……
对方就不甘心了,这一不甘心,就想要捉他的马脚了。
容姒正是江逐月的马脚。
“怎么了?”
容姒将手中的驻颜丹塞进了自己袖口当中,转身问他。
而注意到她动作的江逐月一下被对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给气得更厉害了,就这么宝贝?
随后口不择言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真是厉害了,才来江家两月,就勾搭上了旁支里头最有天赋的一个,对方还给送了什么,驻颜丹是吗?你这模样也需要驻颜吗?别白瞎了这颗丹药才是……”
一听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容姒皱了下眉头,“江逐月,你怎么回事?我又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吗?什么勾搭,什么白瞎,正常人像你这么说话的吗?别以为你现在有父母做靠山我就不敢对你动手,要知道你现在的金丹可还没复原,你现在身边也没跟着什么人,你可打不过我……”
“你……”
“我,我怎么了?”说着话,容姒轻轻叹了声,“好了,好歹我以前也那么认真地照顾过你,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了,你的玉雀是我弄来的吧?还有那补金草,我虽然没弄到手,但也抱着必死的心去的,你就不能稍微对我态度好一些?”
说完,容姒抿了抿唇,“算了,我先走了……”
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
见状,江逐月心中一慌,刚准备追过来,谁知道肩上的玉雀只顾着看着容姒的背影,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的阻碍。
一个不稳,江逐月便往前跌去,可谁知他还没跌到地上,下一秒一双温热的手就已经扶住了他了,随后一股熟悉的香味传了过来,再就是气急的询问声。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现在又不是以前了,你就不能身边带点人啊?你看看,你看看,今天要是我不在这里,你不就摔到了……”
说完,容姒扶直了他的身子,随后极为自然地牵着他坐到了一旁的石桌旁,认真地解开了他脑后的绸布,“怎么样?我看看你眼睛有没有伤到?”
而立在江逐月肩膀上的玉雀的双眼早就已经愣住了。
“咦,要换药了?你的储物戒指里头还要药带吗?”
“嗯。”江逐月低低地应了声。
“那快拿出来啊,我给你换了,这条上头的药效已经快没了,你的眼睛一定要时时用灵药敷着知道吗?”
闻言,江逐月乖巧地将灵药拿了出来。
然后容姒就一边絮叨一边小心谨慎地给他换起药来。
有那么一瞬间,江逐月竟有种回到过去了的错觉似的。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过去仅有他们两人相处的种种,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因为容姒总会细心地照顾到他的方方面面,甚至连他一动手指都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所以他现在才那般的不适应江家的这些下人吗?
那么将容姒调到他的身边来?不行,不行……
她不是他们江家的奴婢,那么……
想着,江逐月的建议就脱口而出了,“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我都过来这边找你,到时候你帮我换药。”
一说出口,江逐月就已然后悔了。
可偏偏容姒的动作在微微的一滞之后,便点头应了声好。
一时间,江逐月的后悔瞬间烟消云散,嘴角也跟着微微扬了起来。
而注意到一旁的探子没了踪影,容姒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你说的是真的?我那个好堂弟到现在都还在跟那个叫容姒的丑女人来往?甚至他还有些喜欢她?你这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啊?江逐月这个人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他自小最追求完美,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他会看上那种要什么没什么,除了性别是女,别的地方一无可取的女人?”
“可是是真的,公子……”
“真的?”白衣男子来回踱了两趟,眼中瞬间就闪过了一丝算计,“好,那么你们就给我继续监视着,以后他们两人相处的一切都给我用影珠记录下来,这么喜欢丑八怪是吗?那我就让你喜欢个够!而白如星,我可就不客气地笑纳了,毕竟她可是白家下一任家主的妹妹,娶了她就算是得了白家下一任的支持。到时候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而接下来的日子,容姒便时常都能看见江逐月甩掉所有的下人们,独自来这个小亭子里找容姒给他换药,然后两人便说着些有的没的。
然后,容姒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好感度涨到了95。
自觉差不多了,外头的流言流语就起来了,连带着的还有她跟江逐月相处的影珠,并且卖珠子的人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江逐月怎么怎么渣,容姒怎么怎么插足倒贴,白如星怎么怎么可怜,天晓得不过至少简单的交谈,这些人怎么能脑补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出来。
而外头的人已经看到了,白家的人自然也看到了,白如羲觉得容姒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可白家的人都义愤填膺了起来,也为白如星不平了起来,他们家娇宠长大的小公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要什么都没什么的女人吗?那江逐月的眼睛瞎成这样了吗?还有白如星这一两年来为了江逐月吃了那么多苦,结果对方到现在都没有来提亲就不说了,还这样怠慢,还结什么亲,不结了,不结了……
之前他们因为忽视了江逐月被江家父母羞辱的事情,这回可算是找回场子了。
白家人痛快了。
可白如星却愣了。
随后她便疯了一样地往江家跑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江逐月被江父江母责令跪在地上反思,毕竟江逐月这样的选择毫无理由可言啊。
一个是白家的天之骄女,一个是要什么就没什么的容姒。
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该选谁啊!
而江家的人一听说江逐月被罚跪了,立马蜂拥过来看好戏来了。
跪在院子中央的江逐月听着那些人或带着笑意,或带着嘲弄的笑意。
“我天哪,不是吧?江逐月瞎了吗?哦对,他是瞎了,可就是瞎子也知道该选谁吧?那容姒外婆可是见过的,那种模样,也亏江逐月能对着她浓情蜜意的起来,啧啧,他怎么想的?”
“可不是,这样的江逐月还怎么能带领我们江家走下去,那么一个主母,以后其他三大家族还不知道怎么嘲笑我们呢?”
“那女人跟白如星比起来就这么差吗?”
“一坨泥巴能跟天边的白云比吗?”
“这差距是有些大了,江逐月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我说啊,说不定啊,两人之前就那什么了,江逐月他年轻火旺,说不定那什么,食髓知味了。”
“这不能吧?”
“谁知道呢?”
这些话语,坐在江父江母面前的容姒也同样听到了,挺直了脊背,“那些事情,我没有做过。”
“你做不做过都好?只是江家你是待不了了……”
江母没好气地说道。
“我……”
容姒还准备再说,忽然就听到了外头又传来了一阵喧闹。
她转头看了过去,却见那白如星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来了之后,她直接就跪在了江逐月的身旁,带着笑意地说道,“伯父伯母,其实容姒和逐月哥哥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容姒姐姐之前那般喜欢逐月哥哥,我想她也是有些情难自禁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而这一切都只不过就是逐月哥哥一时的心生不忍罢了,他并没有跟她两情相悦,要知道前两天,他就已经给了星儿定情信物了呢,说是准备回来跟伯父、伯母商量,下个月我们两个就立刻结成双修大典!”
这番话是那白如星看着容姒的双眼说的,真是好一个情难自禁,好一个心生不忍!
容姒看着她的表演,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那头的江父江母却已然兴奋起来了。
“还有此事,逐月,今天你当着大家的面,亲口说,如星说的是否属实?”
闻言,江逐月还没说话,白如星就在下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
容姒注意到她的动作,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而江逐月的脑子里头现在完全是乱的,刚刚那些人的话一直充斥在他的脑海当中,一瞬间,容姒的脸,白如星的脸,父母的脸,江家那些看好戏的人的脸全都在他的脑中交缠了起来。
江逐月你还想落入泥里吗?还想以后都一直被人笑话吗?想吗?想吗?
莫名,他的脑中忽然就闪过了这么一些话,一瞬间的冲动瞬间涌上心头。
“是。”
他哑着声音,垂着头,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换地图咯,换地图咯。
——喜欢能当饭吃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