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尊佛爷搁这儿一站,没直接吓尿就不错了。
他熟练的将针扎进她的血管,然后撕了医用胶带固定好,又把液瓶的调节器调好,才朝一旁的男人说道,“先给她退烧,有事您再叫我。”
张医生带着护士离去,江墨北的眸光在她干涩的唇上停留几秒,薄唇紧抿,拿了桌上搁着的水杯打算去接杯水。
一双墨眸落在眼前的玻璃杯上,水流落入玻璃杯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的格外清晰。
转身视线再度看向病床上的女人的时候,却发现她睁着眼睛看着他。
“醒了。”江墨北英俊的脸庞浮起笑意,“喝点儿水。”
以澈瘦削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轻轻袅袅的开口,“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墨北坐在床沿,长臂伸出去小心的将她拉起来,刚想让她靠在怀里,却听那道微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我靠着枕头就可以。”
捏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英俊温和的容颜情绪未明,墨眸敛着暗芒,语调依然很淡,“靠枕头有靠我舒服?”
靠枕头?靠他?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有歧义?
以澈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江墨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脸蛋上的红潮愈发明艳,眉尖拧成一团细细的麻花,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满都是羞恼的怒意,怎么看怎么觉得生动的很。
江墨北还是将她拖进自己怀里,薄唇噙笑,杯壁贴着她毫无血色的唇,“喝水。”
以澈直接无视他,苍白的唇噙着玻璃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他微微低着眼眸,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是她精致的眉眼,眼睑微垂,卷曲而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小的扇子,在眼睑覆下一片阴影。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说不出的可爱。别在耳后的黑色长发散落几缕,俏皮的落在脸颊。
薄唇一侧轻轻斜起,撩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色柔软,“傻。”
他不过离开一天而已,她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心头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海啸一般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知道顾夕颜割腕的时候,他只觉得愧疚,只觉得不能让她死。
可是听到她出事的时候,他竟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几乎要窒息而亡。
以澈喝了小半杯水,抬着眼眸看向正看着她怔怔出神的男人,心跳诡异的漏掉一拍,抿了抿唇上染着的水分,嗓音软糯却又微凉,“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男人闻言只是低低的笑,低醇柔暖的笑意从喉间最深处一层一层往外漫,“见是见过,倒是没见过你把自己搞的这么半死不活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一副清高傲慢神情漠然又百毒不侵假装倔强的模样,实则她不过是个小女人,二十五岁不到的小女人。
却生生扛起了那么多。
听说,她自小过的便很清苦,尤其是在外留学那两年,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白天要兼职,晚上要复习功课,一天下来只睡三四个小时,泡面咖啡都是家常便饭,从千疮百孔到百毒不侵,她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熬下来的。
听说,她的成绩很优异,学霸地位无人能战,她拿过很多奖,有国内的,还有国际的。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关注过她,只是一味把她束缚在他的身边。
心神一动便揽住她的腰身把她抱在怀里,俊美如斯的脸庞染着浅浅的柔光,嗓音低沉如午夜沉淀下来的红酒,醇香馥郁,“等你好了,去设计部好不好?”嗓音微顿,宛若好听的大提琴漏掉一个音符,“我放了你了。”
如果他能早些遇上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苦……
以澈静静听着没有说话,被他抱在怀里,忽然产生一种奇异的错觉,他那般小心翼翼抱着她,仿佛抱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差点儿就要哭出来。
明明那天他还是那么生气的。
可怜她吗?
所以才能在抱了别的女人之后过来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