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急救车与警车几乎是同时赶到,医生很快确定刘安国已经身亡。体温犹存,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小时。法医立刻接手检查尸体,初步推测死因是被钝器击中太阳穴所致。死者没有任何反抗迹象,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打死了。
雷霆跟着马啸一起走进伏尸的书房时,手里有所准备地握着一只塑料袋。他真心希望自己可以用不上这只袋子,可惜事与愿违,见到尸体后他还是又吐了个七荤八素,哪怕事先在心底默念了一百遍“不能丢人”也没用。
虽然马啸并没有批评雷霆,但是他自己觉得很羞愧:“马叔,像我这样一见到尸体就狂吐不止的菜鸟警察,是不是太给警察的集体荣誉抹黑了?”
“谁说的,年轻人,你得学会把自己当人,而不是当神。警察也是人,刚开始接触尸体哪有不吐的?实话告诉你,我刚当刑警的时候也是出一次现场就吐一次。吐着吐着才慢慢习惯了。”
临近退休的法医老夏也在一旁说:“是啊,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是天天吐。干了几十年后,现在看见什么尸体都云淡风轻。谁不是吐过来的呀!不用不好意思。”
两位前辈的话让雷霆有所放松,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在上岗之初表示得这么“怂”,心里就踏实多了。否则老是这样一出现场就吐得像怀了孕的女人一样,他真心觉得脸都快丢光了。
四季花城的命案发生后,警方第一时间封锁了案发现场。各部门人员纷纷就位开始现场勘查,全力追查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案发的书房里一切陈设都没有乱,只是通往后园的那扇门敞开着。作为一楼的住户,屋后一块大约十平方米的空地,允许户主用一米高的木栅栏围起来充当私人花园。刘家的小花园料理得很像那么一回事,花花草草繁茂又美丽,一株月桂花正应季飘香。
警方询问这扇门是谁打开的,方莹眼眶红红地头说:“是安国开的,每年桂花开的时候,他都喜欢打开房门让花香飘进来。”
刘安国伏尸的书桌就背对着通往后园的那扇门。在房门敞开的情况下,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室内,悄悄从背后接近,趁其不备杀了他。杀完人后再原路撤离,通过小花园不为人知地逃离现场。
凶手极有可能是外人,这是警方的推测之一;而推测之二是凶手也可能是屋里的人。虽然当晚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都是死者的亲人,一个是母亲,一个他老婆,但并不能完全摆脱嫌疑。
尤其是作为死者生前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刘安国的妻子方莹,成为了警方怀疑与调查的重点对象。
马啸和雷霆在主卧室里单独盘问了方莹,反复问起她当晚两次进入书房时目睹到的所有情况。
据方莹所说,一切都很正常,和以往无数的夜晚没有任何不同。她送水果给刘安国时,他就坐在书桌上读着一本专业书。她不想打扰他,放下水果碟就出来了。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接下来居然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
“刘安国在书房里被人砸死了,你们就没有听到一点儿可疑的动静吗?”
“没有,因为我婆婆年纪大了,有些耳背,每次看电视声音都开得很大。我当时又在卫生间洗澡,水哗啦啦的响,更是什么都没听见。如果听见了,也许及时冲进去安国就不会死了。”
方莹是个身材娇小,面目清秀的女人。虽然也是将近四十不惑的年纪,却因为未曾生育而显得比同龄人要更年轻,还像三十出头的少妇。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擦眼泪,哭得悲悲戚戚。等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马啸又询问她是否知道谁与丈夫结了仇,能不能想出会是谁下的毒手。
方莹红肿着眼睛轻声说:“安国最近和一位同事因为评特级教师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前几天还差点在办公室动手打起来了。他跟我说那个人威胁过他,叫他以后小心一点。我听的时候还不以为然,没想到……今晚居然真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