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不是他能担待的起得,但他又岂能说得动早已打定主意的唐浩然。
“我还是喜欢这样,若是咱们直接把民政长找过来,肯定就见不到真东西了。有些人作官,全凭一张嘴,而那张嘴真能把死人说活。从古至今在那些个官员的口中,那里的百姓过的不是丰衣足食的日子。说得有条理,也有实据,若当真如此,又岂会有朝代更迭?又岂会有饿殍千里,往狠里说去,我宁肯相信一条狗,再不敢相信官员们的花言巧语!”
这句话虽说的是粗俗,但却又是由感而发,在后世时,他曾不止一次见过官员们如何花言巧语的粉饰太平,而在这个时代,通过同他们的接触更是对官员们失望透顶。过去,唐浩然或许可以不去在意那些官员,但今时不同往日,过去说好听了是统监朝鲜,说难听了就是殖民朝鲜,自然无需顾虑太多,而且过去统监府的民政官说白了,是要“篡夺”朝鲜官府之权,但尽管如此在大多数时候仍然需要借助朝鲜官府,实施间接统治,通常不会同朝鲜民众有直接接触。
而现在民政厅、民政公署却已经完全取代的了满清的官府,成为总督府于东北实施统治的基础,也正因如此,唐浩然才会显得紧张,毕竟那些民政官不过都是一群年龄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过去他们与朝鲜时,能经得住“诱惑”,是因其于朝鲜官员的权责冲突导致的互相监督,现在呢?一朝权在手的他们,是否会在中国这个所谓的人情社会中沦落下来?
也正因如此,唐浩然在说话的时候,难免会带着一些因过于关切或者说紧张而产生的些许戾气。
觉察到大帅言语中流露出的戾气,宋玉新连忙劝说道:
“彼一时此一时,情异事不同。治国以道,不能全靠权术。大帅之所以常言满清官场腐败坠落前无古人,其文武百官一概都不可靠,而其腐败非常,那是因为有法不依,大帅在朝鲜的时候,就说过即便是于朝鲜,也必须要依法治国,至于各级官员更要依法用权,能做到依法用权,自然能够依法用权,廉洁用权,话再说回来,”
为了避免满清官场习气的影响,早在进攻东北前,就制定了一个基本原则——不用旧官,所以对旧时官场中人一概不用,即便是面临着人员紧张、人手不足的局面,宁可通过减免田赋以降低行政压力,也绝不沿用旧时官场之人。
话声稍稍一顿,宋玉新看着身边的大帅笑道。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用大人的话说,正是因为权力不受监督,所以才会导致这种局面,可在东北各个城市之中。除了民政长之外还有法官,他们权责导致其必定互相监督,若有人敢贪腐,就会受到连坐处分。使敢于试法者望而却步。再加上相应的行政制度的制定和执行的到位,府中的贪腐现象一直都很少见。再则,即便是偶有大胆者等到将来报社建立之后,还有舆论于外界作为监督,百姓若有不公。自然有报纸为其申张,如此一来,又岂有官员甘愿为了那点银子把自己的金饭碗给砸了!”
“金饭碗”这是外界对总督府事务官员职务的称谓,之所以称其为“金”,却是因其“含金量”。总督府下设的政府机构,人员构成可谓是极为精简——如一县事务官员不过数人,即便是包括警察亦不过十数人。而沿自朝鲜统监府时期的待遇更可谓是极为优厚,即便是最普通的事务员,其工资比要高。一个普通的事务员试用期满后月薪都超过100元。而现在内地七品知县每年能领俸银3两、年给养廉银1400两,公银160两。虽说其每年加之贪腐所得不下上万两,但仍然很难与总督府的事务官相比——毕竟其除去晋升之外还有年绩加薪。
相比于满清从入关至今没有任何增长的工资,总督府下设公职却有定期升级加薪,从而保证其即便是未获晋升,只要遵守制度不出岔子,依然可以得到丰厚的工薪。即便是事务官员年老退体了,还可一次性领取相当于十年工薪的退休金,这是满清官员待遇所不能企及的——其一但致仕将不再有任何收入。
这就是唐浩然于在统监府以及公司中推行的退休制度及养老储金制度。平时待遇优厚,退休了还有一笔可观的退休金作为养老保障,因此府中的事务官员在岗时才能做到无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工作、死心塌地服务。而且,服务年限越长,养老储金积累越大,越到后来越舍不得放弃。如此。养老储金实际上成了促使事务官员们保持操守、廉洁行政的保证金,无形中增加了对官员们的管理效力。而这些事务官员们在权衡利弊后,大都不想为贪污冒风险,不愿意为贪蚀而失去金饭碗的。
当然,相比于内地官场,除去环环相扣。互为监督,甚至互相连座的制度之外,更为重要的是监督,而监督更是从唐浩然本人做起,这样就没有人可以不受监督,也没有事可以暗箱操作。此外,一直以来,唐浩然又多次强调制度的执行力,如果发现哪个官员不检点,一旦上报,必然一查到底,绝不手软。端的是反腐倡廉严抓不懈,发现一起,查处一起。所以,各级官员自然无人敢越雷池,甚至生怕一不小心,便生生将金饭碗给打碎了。
“哎,是我钻了牛角尖!”
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府中制度对官员约束力的唐浩然无可奈何地摆着手,然后笑说道:
“不过,这也是对将来的担心,毕竟,现在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直接决定着我们的将来……”
提及将来时,唐浩然自然想到了李自成,想到了其如何打到了北京,却又丢掉了天下,不正是因为贪腐吗?
“启新,你知道我想象中的东北未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一声反问之余,唐浩然满是憧憬的说道。
“就是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繁荣,是人人向往的中华乐土……”
虽说那乐土几乎让他本能的想到另一个时空中那个所谓的“皇道乐土”,但对于唐浩然来说,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在未来的几年间,人们提到东北首先想到的就是政治清明,官员廉洁,如此百姓才能安居乐业,经济才能繁荣,如此才能征服人心。
尽管统一不可避免的要使用武力,甚至军令部已经开始制定了相应的入关计划,而且未来的十年间,东北军表面上实施的是对俄备战的建军计划,但实际上俄罗斯只是假想敌,而关内的那八位总督才是实实在在的敌人,无论是李鸿章也好,张之洞也罢,未来都是自己的敌人!
“……只有世人将东北视为乐土,将来兵戎相见之时,才能令人心在我啊!”
“大帅深谋远虑,非是我等所能见,但是越是如此,越应该遵守制定,这盖平县的民政自然有民政长官负责,虽是上级亦仅只实施监督之权,若是其贪腐或渎职,自有检察机关取证调查。而非道听途说,而大帅意欲了解此地,还是应该先听民政长汇报!”
用府中的制度作挡箭牌的宋玉新,在道出这一番道理后又连忙冲身后的一名保镖吩咐道。
“孙田,你立即去把本地的民政长叫来……”
不待宋玉新说完,唐浩然便打断他说道。
“不用了,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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