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中堂大人也是想要把朝廷的脸面扒下来的!”
唐浩然的话只让李经述无奈的苦笑,苦笑之余却又不住的摇着头,最后盯着唐浩然说道。
“子然,过去他人只道你长于西学,而不擅为官,可今日……”
话声稍稍一顿,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经述依然将面前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青年视为朋友。
“世人必皆知,这世间最擅长为官者便是你,纵是家父亦叹之不如!”
用一招通电把八督逼到欲为忠臣而不能的地步,如此之人又岂不擅于为官,但李经述的评价换来的却是唐浩然一阵大笑,只见他笑说道。
“仲彭,我若是会为官,又岂会走到今天这步?”
那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要去当官!
如果李鸿章听到唐浩然的这番话语,一定会于一旁如此说道,只可惜李鸿章并不在这里,实际上对于唐浩然而言,在某种程度上,他与李鸿章勉强可以算做知已,至少算是半个知己。
“仲彭,这两日会有一艘船驶往天津,如果仲彭你愿意的话,可以前往仁川乘船回天津,不知兄意下如何?”
“啊!你会放我?”
李经述诧异的瞧着唐浩然,打从其起兵反对朝廷后,他可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人质,每每想到他全以自己为质,勒索父亲时的,李经述的心底便是一阵神伤,想到父亲为自己忧神,事长至孝的他以至于这阵子茶不思饭不想起来,着实瘦了不少。
“仲彭,瞧你说的,你又不是俘虏,何来放还之说?”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似的,唐浩然又特意补充道:
“再者,你看,你在这的时候,不是想到什么地方便去什么地方吗?何时有人阻拦?”
确实没有阻拦过他,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唐浩然还是派出了卫兵贴身“保护”他,这会他这么一说,李经述是反倒是说不出话来,确实,唐浩然起兵后,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更无绑架之说。至于卫士亦是早在起兵造反之前即以派来,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思索片刻,李经述看着唐浩然,他知道对方如此明白的告诉他。他可以离开朝鲜了,对他肯定是有所求,于是便反问道:
“有什么需要我带给家父的吗?”
“大人,您觉得李鸿章会同意吗?”
在李经述离开南别宫之后,李光泽走进唐浩然的书房时。主张暂不放李经述归国的他反问道:
“现在不是李鸿章是否同意,而是……”
话声稍稍一顿,唐浩然看着李光泽笑说道。
“利益!”
或许对于李光泽等人来说,在很大程度上他们都被自己“拉上贼船”的,而现李鸿章等人未尝不是被自己拉上了贼船,这条船上来容易下去难。
“对于李鸿章他们来说,他们之所以冒着杀头的危险迫使朝廷让步,为的就是保住各自的利益,对于这些习惯于大权在握的大人们来说,想夺他们的权。简单比杀了他们还难!”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而唐浩然当初之所以提及“八督议政”正是拿捏住了他们的命门,如果没有杭州起义将“满汉之别”这屋窗户纸捅破,如果自己通电中不提“歧视、防范汉臣”,或许如李鸿章、张之洞那样的大人们,还会继续如历史上一般,做“我大清”忠心耿耿的臣子,可最终,他们却从朝廷的变化中意识到,“八督议政”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们极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汉臣、满臣,对于满清朝廷来说,这个原罪是其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唐浩然用一招“自保”把他们拉上了这条船。现在对于唐浩然来说,这第一步办好了,那就需要走第二步棋了。
“利益,大人,您的意思是?”
“崇山,当年曾国藩手握重兵为何不反?李鸿章执天下精锐于一身为何不反?是深得朝廷信任?不。是因为他们都不愿当那个不忠第一人!”
似嘲似讽的话语从唐浩然的口中道出后,他又不禁暗嘲道。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那些位大人啊顾虑太多,不是他们不想造反,而是……需要我这个“粗人”啊!”
大人的话让李光泽先是一愣,旋即想通这一点的却又是一笑。
“可不是嘛,他们需要大人在必要的时候捅开窗户纸,也就只有大人能……”
“能不顾脸面,撕破脸吧!”
冷冷一笑,唐浩然朝着南方看了一眼,似乎是想看看那些“大人”们的神情似的。
“其实,他们也就只是一群大人罢了!”
顶多是有那么一丁点野心的大人,历史上李鸿章想过当总督,张之洞想过当皇帝,就是刘坤一,亦曾动过铁帽子王的心思,可这些个大人最后无一不是当了“我大清”的忠臣,到最后,也就是那个被满清冷了心的袁世凯,借着起义把天下给夺了。
这满清能享几百年天下,到也奇了怪了,居然没出现一个枭雄,若是曾国藩、李鸿章等人如曹操等枭雄一般,又岂还有自己的戏?
冷笑之余,收拾起心情的唐浩然又把念头从对历史和现实的追思中拉回了现实,对李光泽说道。
“崇山,先不说那些大人怎么办。眼下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些旗人的事情,你怎么看?”
商德全可以把皮球踢到统监府,而唐浩然却没有再踢的余地,可几十万旗民却又是摆在面前不得不解决的问题,如何处置那些没上战场的旗民,至少眼下这个问题还回避不过去。
“大人,若是按道理,他们拿着旗饷,自然也就是旗兵,这既然是兵,那自然要关进俘虏营里头!”
面对大人的询问,李光泽在首先表明了立场之后,又看着大人说道。
“可问题在于,几十万,涉及到的壮丁多达十万人之多,且不说把这些人都关进战俘营,可能会面对的种种问题,单就是这么做了,到时候京城那边恐怕……”
确实,自己还等着京城那边下个旨意,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名正言顺”的掌握东三省,可要是把十几万旗丁关进战俘营,恐怕京城那边还真不好交待,到时候只会平添些许麻烦,虽说对此压根就看不上眼,但现在少一事总比多一事的好。
“可,这么多人留在东北,总归……那以崇山看来,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唐浩然的话声一扬,瞧着李光泽反问道。
“大人,听说京城那边准备练八旗新军!”
一声反问后,李光泽瞧着大人笑说道。
“既然朝廷有这方面的心思,咱们当大臣的,就不能不帮忙,以我之见嘛,可以把他们送还回京城嘛,毕竟到时候……总归还是要再抓一次的,与其现在让他们不服,不如到时候抓他们个心服口服,再就是……”
话声稍稍一顿,李光泽脸上展出一丝笑容。
“这关内的大人们,多少也需要那么些掣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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