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过来主持和谈之事,但要真往细了说,也只是辅佐鼋神王完成和谈而已,至于这场大仙会,更是为了促进此事,由他进言,得了鼋神王应允才举办了的,做主的自然不是他,鼋神王虽未现身,但那位子,却还在最上首摆着呢……
只是话又说回来,鼋神国若真是个管事的,其他人又何必如此劳心劳力?
况且,自己主持这仙会,不也是得到了鼋神国默许的么?
“小辈,你或许不识得我,但我却识得你!”
深吸一口气,这位仙使,强压下了心间的忿怒,沉声道:“我知你兄长乃是名满大夏的仙师方尺,然而你身为仙师胞弟,更该守身执正,知礼懂事,这位血墓岭的妖族少年,急切间未能细辩你的话,也是有的,但身为大夏炼气士,你便是让他几分,又有何妨?”
“让?”
方寸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抬起头来,盘坐于鹤背之上,他目视仙台,声音朗朗:“天下间任何事都可让得,惟独颜面让不得,既然这些南疆的朋友来我鼋国和谈,便也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才是,你退一步,我退一步,才可有谈的空间,但若我退了一步,你却进了一步,那或许言语便谈不出个什么结果了,有些时候,拳头上分个高下,也未必不是谈的一部分!”
说着话时,已微微抬头,向仙台之上的妖族俊杰们看了过去,沉声道:“诸位若想来找方二品酒论道,方二定设香案,摆出美酒,诸位若想来找方二切磋神通,分个生死……”
“呵呵……”
他整了一下衣袍,向那仙台上的妖族俊杰们看了过去,笑道:“血墓岭的老妖王被我兄长斩了,这位少主也死在了我的手里,也不知血墓岭还有没有什么妖侄妖孙,至朋好友之类的,若是有的话,也请诸位帮着带个话,想找方二,随时可以来,何必等什么大仙会呢?”
说着话时,手里把玩着的妖首,轻轻一抛,仙鹤立时仰颈衔住。
而他神轻意淡,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妖魔,睥睨气势,竟是压得一众妖魔话也说不出来。
“这……”
仙台之下,无数炼气士听得此言,都有些瞠然。
更不知这段时日以来有多少本就感觉憋屈烦闷之人,微怔之后,旋及大声叫好。
“方二公子讲的有礼……”
“我也是这意思,你们要来谈,那便谈,若想斗法,何必遮遮掩掩?”
“大夏炼气士,与尔南疆争战多年,何曾怕过?
一时场间气焰,陡乎炸开。
……
……
“老二不愧是老二,办事就是让人满意!”
远处高楼上的凰神王,也一改此前的慵懒郁气,微微坐直了腰身,然后又很快的躺了回去,满面笑意的望着广场方向,轻声叹道:“见了他这样子,本王才算放心了,此前还真个有些担心,这小子万一说什么为了大局委曲求全的话,会让我心里感觉不舒服呢……”
一边的云霄心底嘀咕着:“反正方家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
……
场间气氛,随着方寸的话,倾刻间变得热烈了起来,此前,纵是在大夏之地,纵是在鼋城,纵是人族炼气士分明要比妖族人多了许多倍,其中也不乏有大修为的存在,但硬是让人感觉憋屈,好似一口气堵着,撒不痛快也似,如今倒一下子调了个个,彻底高昂了起来。
不过明显可以见得,此时跟着大喊大叫的,倒多是以年青小辈为主。
一众老修,此时都有些愕然,显然没想到会成为这等局面。
而那仙使玉机,更是倾刻间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只能说,方寸太成功了。
短短现身不到盏茶功夫,便已使得他心间反感达到了极点……
本座才是仙使,本座才是主持与南疆和谈,共策定商贸之事的主使,本座才是得了各位老大人的殷勤嘱咐,身怀大任之人,难道本座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轮到了你这毛头小子来教?
一时竟是无法形容心间涌现的怒气,便要眉毛倒竖,直言喝斥。
但却没想到,方寸这番话过后,这一整座鼋城,忽然微微震动了起来,旋及便是一个如闷雷也似的笑容,低低响起,声音卷向四方,又倒转回来,前后交叠,竟形成了一个无法形容的音浪,仿佛天空都被震得扑簌簌作响,而在这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个欢愉的声音。
“哈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
“你越让着他们,他们越欺负你,欺负得倒是更狠啦……”
“……”
那仙使玉机听得这笑声,忽然脸色变得煞白。
满肚子想要说的话,在这时候便一下子就完全咽了下去。
而那一身怒意,有着滚滚杀意的妖王等人,这时候更是直接险些丢了魂魄。
“是……是鼋神王……”
“是鼋神王在发笑……”
一时有人惊喜,有人震怖。
既意外于鼋神王竟忽然在这时候,笑出了声来。
而震怖的则是,如今居然整个鼋城都在震动,那鼋神王……个头得有多大?
“……”
“这老龟居然也敢这么大声说话了?”
南凰神王听着那个声音,多少显得有些诧异。
“哎呀呀……”
而在一边,云霄无奈的摇着头:“我这便宜老子,看戏咋还看出代入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