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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知妖魔几凶?尔知百姓几惨?”
“你们可知,那作恶为祸的妖魔,究竟是何等的猖獗?”
说着话时,一边的青松长老适时的大袖一抖,一道卷轴顿时荡了开来,上面皆是一副一副,血淋淋凄惨至极的画面,只是卷轴画面太小,又在半空,百姓们自然看不见,而这位青松长老,则是顺势挥掌印去,那卷轴上面的画面,顿时一片片铺洒在了虚空之中。
众百姓抬头看去,顿时惊得心脏都险些停了。
赫然见得,那一幅幅的画面,皆是妖魔横行,吞噬百姓的模样,有的妖魔伸手抓着人之双脚,正向两边扯开,有的是一群妖魔,守一堆火,上面以木棍穿了人之首尾,架在火上烤,还有的是一个又一个光溜溜的娃娃,被身高三丈的妖魔捏在手里,向着空中放去……
这些画面,并不如何精妙,笔意也只粗糙,但却很是舍得用颜色,大片的深红泼在画上,本就有些触目惊心,再加上了那画里惨不忍睹的内容,更看得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清江城乃是一郡之心,妖魔远避,纵是城中百姓也没少听得妖魔害人之事,但也是隔靴搔痒,又有谁真个见过,又有谁真个去想过那妖魔害人时是何等模样,而如今,这一幅幅画卷经由炼气士的法力,印在虚空,坦坦荡荡铺在了众人面前,冲击力又是何等恐怖?
“范老爱民,心忧如焚,誓斩妖魔,诸宗齐诺,尔等何敢欺之?”
“诸位乡亲父老,范老先生是个一心爱民的活圣人,他老人家听说了这妖魔作祟之事后,立时找我守山宗商量,给我们下了死令,定要斩除了这些害人的妖魔,然我们六宗明明说好,更在诸位百姓面前立誓,三日之后,一起去斩杀那妖魔,孰料吾宗来了,其他五大宗门,竟尔不见踪影,此举如何教人忍得,难道你们五大宗门,竟将范老先生的话当放屁了不成?”
“……”
“……”
一腔义愤,满口指责,偶尔还会莲花绽放。
众清江城百姓何时见过这等炼气士骂街的场面,初一时,只是觉得新鲜,都跑来看,再见得妖魔食人那触目惊心的面画时,便已心生惊惧,汗毛倒竖,而又听得守山宗立誓与妖魔势不两立,便顿时对他们大生好感,而当守山宗忽然提到了声望极高,在他们心间便如活圣人一般的范老夫子时,那义愤填膺之气顿时烈火一般燃烧了起来,喝骂声瞬间如同潮涌。
妖魔如此凶狂,你们这些炼气士居然袖手旁观?
说好了六大宗门一起去除妖,结果居然只有人家守山宗来了?
范老先生这样的好人,你们居然敢将他的话当放屁?
“五大宗门,无耻混帐……”
“操你大爷……”
“王八蛋的五大宗门,你们居然敢对范老先生不敬?”
“五大宗门都谁来着?”
“九仙宗,云欢宗,守山宗……”
“不对,守山宗是骂人的,只有守山宗是好的……”
“……”
“……”
大夏王朝,宗门势力高高在上,声望与威严皆远比普通人所能想象,别说宗门,便是书院,在普通百姓心间,也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清江大城,却是与众不同的,因为这里是范老先生做主,也因为范老先生时常为了“为百姓作主”,所以百姓的胆子也大一些……
也正因此,百姓一怒,便怨气冲天,骂声盈日。
就像水,绵软无力,但怒浪一起,便可以掀翻大堤,拍碎广厦!
……
……
“不好了,守山宗怎敢做这等事?”
“可恶,阴险,守山宗是为了自家名望,有意要陷我等于不义之中么?”
“那两个老贼,怎敢如此辱人,不怕不容于同道之间么?”
那高楼之中的宗门长老们,本是悠哉闲坐,只等着看足了守山宗的笑话,也等他们吃够了苦头,然后再将那守山宗的小徐宗主与方二公子请过来,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让守山宗老老实实跟着五宗脚步走,不要闹事,却没想到,形势居然忽地出现了这样的逆转。
一瞬之间,立时便引发了众怒,杀气腾腾,恨不能拍死了那守山宗两位长老。
“坏了……”
而在一片惊怒之中,云欢宗的修长老是个多智擅谋之人,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豁然起身道:“若真由得他们这般闹下去,恐怕不容于同道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