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竖着木杆的小道旁。
再接下来,警役指挥下,农奴们举起镰刀,毫不留恋地挥向了生长在小道旁的荞麦。
挥向了荞麦!
主宰啊!
就这样,领主公地里,极其宝贵的,已经开花,部分结果的荞麦,被硬生生地割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主宰啊!这么多荞麦,等到秋天,可以收获多少,可以吃多少天……”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说话的时候,昆西的声音简直就像在呻吟:“既然担心插在路边被碰到,为什么不干脆把木杆直接插在荞麦地里呢?”
“因为,洛斯最开始移的蜂窝,就插在路边……再说……”
站在旁边,阿普顿继续说道:“和荞麦杆结满麦籽相比,这一点点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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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中心。
高大宽阔的木屋。
坐在靠近“墙洞”的位置,伊弗利特管事举着一张羊皮卷,细细查看。
“父亲。”长子脚步匆匆地走回木屋:“领主公地荞麦那边,新路弄好了。”
“唔……”伊弗利特点点头。
木屋恢复了安静。
站在旁边,踌躇许久,长子再次开口:“父亲,明天移蜂窝的地方,还是不要割荞麦了吧?”
“怎么了?担心移了蜂窝的荞麦杆,结不出那么多麦籽?”
“是啊。”
儿子点着头:“移蜂窝的地方,荞麦杆多结籽的话,那当然什么都好说……可是,如果万一没有什么变化……前阵子村里耕牛伤了那么多,今年秋天的收获本来就会变少……再割掉荞麦的话,就更加糟糕了!这么少的收获,男爵老爷那边……”
“嘿,你想错啦!”
伊弗利特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羊皮卷:“你应该这么想:今年收成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不移蜂窝的话,无论如何都达不到往年的恩税,留下路边的荞麦,又能给男爵老爷多加几把麦子?而一旦移蜂窝的地方,都像洛斯那边的份地一样结满麦籽,我们稍微割一点点荞麦保护蜂窝,怎么可能会让男爵老爷生气?”
“啊,原来是这样……”
长子恍然,相通其中的道理之后,立刻联想到了村庄另外一位管理者的行为:“难怪普拉亚牧师,想要一下子移动100个蜂窝!”
“哼!”
提到这一位,伊弗利特脸上立刻神色不愉:“这位老爷想到的地方,比我们多多了!”
“怎么了,父亲?”长子不解地问道。
“哼!我上了他的当啦!”
伊弗利特说道:“那天晚上商量移蜂窝的时候,他故意提醒我村庄里大部分蜂窝都是男爵老爷的财产,引诱我十个,二十个蜂窝慢慢往上加……”
“这没错吧?不经允许动用男爵老爷的财产,会挨鞭子的呀!”
“唉,儿子啊,你和我一样傻……”
伊弗利特叹息着:“想一想洛斯他们几家那边的份地吧,荞麦结籽多出两倍三倍!两倍三倍!就算是周围的地方,也多多少少增加了三成五成!三成五成!这么高,这么惊人的麦籽!挨一顿鞭子算什么?”
“为了这些多出来的麦籽,当然值得挨一顿鞭子……可是……”
长子迟疑着说道:“正因为这么多,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立刻告诉男爵老爷呀!”
“是吗?”伊弗利特苦笑着说道:“普拉亚就不需要先告诉男爵老爷!”
“为什么……哎……啊!啊!啊!”
长子瞬间明白过来:“看到洛斯那边的荞麦地,普拉亚牧师马上决定……直接先移一百个蜂窝……”
“由于这是动用男爵的财产……”伊弗利特接着念下去。
“所以需要先写信给自己的家庭,让自己的家庭担保……”长子表情呆滞。
“于是,普拉亚的家庭,就先知道了蜂窝的好处……”伊弗利特苦笑着得出结论。
“可是,这样的话……男爵老爷不会怪他吗?”长子忽然想到其中的缺陷。
“为什么要怪他?”伊弗利特问道:“荞麦花期不长了,为了让男爵老爷的荞麦多结籽,普拉亚不惜让自己的家庭担保蜂窝……多好的臣僚啊!”
“可是……”长子还是想不通:“就算说得过去,可现在就连我们都想明白了,男爵老爷不可能被一直骗着吧?”
“又不是为了骗男爵老爷……”伊弗利特缓缓地摇头:“男爵老爷介意什么呢?无论蜂窝落到了谁的手里,反正恩税都少不了他的一份……普拉亚牧师,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家庭,抢先动手,赶紧多弄一堆蜂窝。”
“有了这个说法,谁也没法指责,普拉亚牧师,这么重大的事居然不先禀告男爵老爷。”
伊弗利特最终总结:“当然,这一切最重要的是,荞麦加倍结籽,本来就是普拉亚,普拉亚的学生安德烈,普拉亚实际上的学生洛斯,三个人一起弄出来的好事,普拉亚多占一点好处,本来就理所当然……可恨的是,这狡猾的家伙,居然连别人发牢骚的机会都要堵住!”
“父亲……”
长子忽然开始紧张:“那我们……表兄家,还有叔叔家,蜂窝的话……”
“放心吧……”伊弗利特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意:“份地旁边站一小会,就能马上想到这个主意的人,怎么会不考虑到这一点呢……我们家,还有你叔叔家应该没关系,更远一点的亲戚嘛……”
伊弗利特缓缓地摇摇头。
“老爷,管事老爷……”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谦卑的声音。
长子打开木门。
门外,帕梅拉,这个有教养的下等人,艾克丽村庄的送信人,摘掉帽子,垂着头,手中捧着的袋子,露出一大撂羊皮卷的封口:“牧师老爷让我去送信,他告诉我,您正好也有三封信要送出去。”
正好有三封信?
长子脸上也露出了苦笑。
接过伊弗利特管事早已准备好的羊皮卷,送信人走了。
长子关上门。
伊弗利特站在“墙洞”旁边。
透过墙洞,送信人背着羊皮卷,送信人的两个儿子担着一大筐木板,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伊弗利特脸上若有所思。
“怎么了,父亲?”
“我刚才看到了……”伊弗利特说道:“帕梅拉手里,第一张羊皮卷,盖着堂区教会的戳。”
“嗯?”
“普拉亚虽然狡猾,对身边的人却一直很照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艾克丽村庄,很快就要多出一位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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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过年没有年终奖,很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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