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未知与两人攀谈了会,偷摸回头冲她做了个口型,看她没反应还拿手比划开了。
可不就在问那块玉。
沈兮一想到这家伙图谋不轨就懒得理他,撇开眼不去瞧他,乖乖做自己的小丫鬟。
公孙未知有些着急,又不能在姜秋南面前表露出来,整个人就在位置上扭动来去。
姜秋南眉毛一挑,“公孙公子这是犯病了?”
公孙未知瞪了他一眼,“你才犯病呢。”
沈兮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公孙未知火气渐盛,却见齐昱眼神冷冷,他只好按捺下心中火气。
公孙未知难得安静地坐着,没过一会他就支了脑袋笑眯眯地直直望着沈兮,直把她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打第一眼起,姜秋南就见他不顺眼,此刻就更不顺眼了,“如此盯着一个女儿家猛瞧,当真孟浪!”
公孙未知猛地回头瞪着他,“姜公子似乎对在下颇有成见。”
姜秋南冷笑一声,“岂敢岂敢。”
公孙未知气得咬牙切齿,沈兮却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正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窸窣声,渐渐响起悠悠琴声,如泣如诉,含着小女儿心思。
姜秋南皱了眉,似乎颇嫌弃。
琴音落下,外头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有人夸奖道:“小姐小小年纪,已有此造诣,当真聪慧。”
随即又想起一阵应和之声。
齐昱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盏,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姜公子觉得如何?”
姜秋南想也未想,“自然不及兮儿姑娘。”
此刻又听外头传出好一阵唏嘘之声,公孙未知拨开帘子来看,突然“咦”了一声。
沈兮顺着他撩起的缝隙,就见远处一艘画舫上正坐着一位□□岁的小姑娘,面前摆着一架瑶琴。
模样娇俏可爱,一身锦绣华服,亭亭而坐,宛如含苞初放的新荷。竟是沈妧。
沈兮的手微微收紧,眼神渐渐紧缩。
“枉你自诩聪慧,竟是从未怀疑过你母亲的死,当真是个好女儿,哈哈……”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当日郑氏痴狂的话语,那般癫狂又绝望不甘的模样,宛如前世的自己,手不由越缩越紧。
“不过是个卖弄的小丫头。”姜秋南言语间颇有不屑。
公孙未知嗤笑一声,指着沈妧道:“那可是右相家的二姑娘。”
姜秋南脸色一变,却是“哼”了一声再未开口。
沈妧眉眼间皆是得色,灼灼望着沈兮他们的画舫,指尖几转又是奏出了一首流畅的曲调。
悠悠曲调,自惹公子爱慕。
“早听说沈家的二小姐,才名满京城,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说话的是一少年,观其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
齐昱悠闲自在的摆弄着茶壶,公孙未知唇角微抿,眼神几转,“那不是西北王家的世子吗?怎的也来京城了。”
“西北的那位藩王?”姜秋南不由将那少年仔细打量了一番。
公孙未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位藩王可是有些年头没有进京了。”
“公孙公子到是见多识广,连西北王世子也识得。”也不知怎么,两人就是不对盘,这短短一会已经挤兑过好几回。
齐昱抬眸望了一眼那位世子,抢在公孙未知发飙前说道:“听王兄说,此趟西北王差世子进京,是有意要为郡主择婿。”
沈兮的手越攥越紧,指甲刺破手心娇嫩的皮肤。前世她并不记得西北郡主有来京城招驸马,这一世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她想的正出神,不欺然指尖传来一阵温热,原是齐昱递了小炉过来,“去换壶新的露水来。”
那双眼有意无意的掠过她的手指,沈兮下意识摊开手掌,已见点点血痕。
她讷讷地接过小炉,他莫不是在提醒自己?
在拿瑶琴的时候她就发现,这架子上备了一罐露水,水色澄澈,看模样该是今早刚收集的。
她换了一壶新的露水,给他重新架上,也不知齐昱什么习惯,这段时间就在那煮露水泡茶了。
公孙未知笑嘻嘻地帮她接过小炉,趁机凑近她的耳边低语道:“那玉佩呢?你可别给我忘了。”
她可不就是给他忘了。
虽说他图谋不轨,但自己好歹是答应了人家,沈兮正为难时,就听齐昱说道:“那卫家的小姐可一直往这瞧着,公孙公子莫不是惹了什么祸?”
姜秋南应和的“哼”了一声,“定是什么风流债。”
沈兮架好小炉就又退到了齐昱的身边,心中不欺然松了口气,改日得赶紧把那玉佩还了,留着绝对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