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无法阻止离儿越来越衰弱,再这样下去,熬不过生下孩子的那一日。
姜离摸了摸自己的脉门,心头默然,她拼上一条命,身体大约只能再支撑两个半月。
等不到孩子出世。
她紧紧攥住了拳头,指背发白。
“娘亲会加油的,小家伙。”她摸了摸隆起的小山丘。
小东西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大夫,这段时日,她真的是用尽了全力保他,师父为了她能够支撑下去,也不得不先护住孩子。
可她也清楚,拖不下去了。
她快到极限了,两个半月后生下他,孩子存活率很低,她是一定会死。
若是现在孩子没了,她还能捡回一条命,师父近日一定会出手的。
她是没办法真的再和师父斗智斗勇,精力不行了。
午膳过后不久,散了一会儿步,姜离固定会午休一会儿,尤其是怀孕后,睡觉的时间偏长。
连续三四日后,姜离的休息逐渐规律,宁徽玉在她午休时都会去书房处理外头的事务,屋外只有守着的暗卫。
当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姜离听到紫珠带上房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她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进来,翻身跃起,转头就绕过屏风,从侧窗中溜出了房门。
大约三炷香之后,姜离略微疲累的回到屋内,重新躺回床榻。
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
她按了按腰际,酸胀难忍,又咽下了两枚褐色的药丸以防万一,这才安心入睡。
只是,怎么引师父过去,怎么才能不被怀疑呢?
她微微阖眸,嗅到室内甜腻的熏香味,让人眼皮子发沉……
浓密的长睫挣扎的抖了抖,正要阖上时,蓦然惊得睁开!
不对!这香气……
她努力想保持清醒,眼前却一阵阵发黑!
不——不能睡——
“不……不要……”姜离累极了,身心俱疲,让她即使在明知这香有问题时依旧无法抵抗浓重的困意。
她死死掐入掌心,狠咬嘴唇,试图通过痛楚唤回理智。
“乖孩子……”
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回荡,温热的唇贴了过来,苦涩的药味涌入口腔,度入她的嘴里。
姜离混沌的脑子一片空白,指尖动了动要说什么。“师……师父……不……”
宁徽玉血色的目光幽暗,他脸色惨白一片,动作却毫不迟疑,一点点的将一碗药尽数喂给姜离。
姜离拼命挣扎,双手扯到了帷帐,雪白的帷帐落下,盖住了床上的两人,纷飞乱舞,遮住了视线。
“走开!”她嘶鸣如受伤的兽,发疯般推开宁徽玉,拼命的试图吐出嘴里的药。
迷香!堕胎药!
“离儿!”宁徽玉抱住她,握住她的双手,将她锁入怀里。
姜离左冲右突,脸色苍白如纸,虽然早已有了准备他会出手,可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脑子完全是懵的,姜离眼前发黑,只能拼命呕吐,连滚带爬的狼狈从床上爬下来。
堕胎药!堕胎药!
“唔——!”她猛地捂住肚子,随即一口血呕出,鲜红刺目。“好疼……”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惊骇的宁徽玉,嘴里源源不断的涌出鲜红的血液。
姜离紧紧捂住嘴,白皙的指缝中不断溢出乌黑的血液,捂住肚子,抽搐的倒在了地上。
“师父……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