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学堂上课,就住在罗家。还有……罗家这几天都有大夫登门,除了咱这镇上的王大夫,还有从其他地方请来的……这个,这个是为柳迎春调养小产的身子吗?”
张大媳妇儿这么一问,那些个妇孺就觉得奇怪了。
“俺们村儿也不是没有小产的……,调养个小产后的身体,也不必要到处找来大夫吧?难道做过御医的王大夫就没这个本事?”
南畦村的妇孺们毕竟眼界小,能够打听到这些堪称秘辛的事儿,就已经是齐心协力,老天相助后的结果了!
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她们着实是没法儿把这些事儿全部串到一起,怎么想都觉得,这些事儿怪归怪。但与最近发生的这个“军盐翻倒河里”的事儿不搭嘎。
妇孺们都集中在老村儿家商讨,村里的孩子们,总要一个人去看顾的。
本来作为主心骨的老村儿的婆娘,最应该主持这场“商讨会”了,但老村儿精明,老村儿的婆娘却不行。
所以只好在外带孩子。
但一个人怎么看顾得过来这么多的孩子?
还是有那调皮捣蛋的偷偷跑出去玩儿。
就比如张大媳妇儿的儿子张二蛋。
“娘,这盐吃起来又涩又难吃!比俺们家的粗盐还难吃咧!”张二蛋一溜烟,趁着老村儿婆娘不注意,溜进了老村儿家的后院儿里。
那里,正是村里女人们商量“大事”的场合。
本来就一团乱麻的妇孺中间。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孩童声。
就显得极为突兀了。
张大媳妇儿一瞧,是自家的儿子。当下狠狠地拧住张二蛋的耳朵教训起来。
“哇,娘啊……”
“等等!”王家媳妇儿叫住张大媳妇儿。王家媳妇儿心细。她听张二蛋的话,盐?
哪来的盐?
整个村里的男人,因为“盐”出了事儿,被抓进地牢里,现在南畦村里。“盐”这个字儿就特比的忌讳了。
也特别的敏感。
“等一等,张大媳妇儿,”王家媳妇儿拉住张大媳妇儿的手,“俺问问他一些个问题。”
王大媳妇儿家的男人和公公都被抓进去了,她是恨不得能挖出一点消息就挖出一点消息。
她就问张二蛋,啥盐这么难吃?
“就是小柳河边坍塌的桥上捡来的军盐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批官盐是充作军盐用的。
张二蛋一说。老村儿后院里所有的女人们都皱起眉头了。
“盐不是都翻到河里了吗?”
张二蛋就乖乖回答:“有泼洒到桥面上的。桥也没全部坍塌,不是靠近俺们村儿的那一段桥面还立在那里吗?”
这么一说,妇孺们就都说要去断桥看一看。
这还真的就来看断桥了。
还真就看到有细细的盐粒洒在桥面上。
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仔细一看,这泼洒到桥面的盐粒子还真不少。
当时就有不少妇孺用手指占了桥面上洒落的盐粒子松到嘴里……
“啊呸!这就是军盐呐!咋比俺们庄户人家吃的粗盐还不如呐!”
一直不吭声的冯寡妇突然说:“这不是青盐!连粗盐都算不上!这是卤盐!”
“卤盐!”春娘惊叫一声:“那不是有毒嘛!这,这就给戍守边疆的战士们吃卤盐呐!”
一副说出去谁信呐!
这下,就是那些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事儿有猫腻!大猫腻!
春娘又问冯寡妇:“你确定是卤盐?”
还是不大相信。
冯寡妇沉默一会儿,才叹声气。说起来:“是卤盐没错。俺,……吃过。……太穷了,受了别人的骗,就买了。以为只是难吃一点,后来才知道这东西还有毒。幸亏那时没吃多。”
众多村妇们短暂的沉默之后。
春娘心思活络。总觉得这样的猫腻一定要告诉牢里的男人们。
但……,还有一件事,她想去做一做。
“今晚三更,俺们去探一探城外的乱葬岗。”
啥!
众人傻眼了。
春娘有些为难的解释:“俺就觉得奇怪,再怎么说,那也是罗大少爷的宠妾呐!就算真犯了事儿,送义庄不行吗?非得选个乱葬岗?乱葬岗是嘎哈的?那都是给没名没姓,找不到家人的尸身送去的地方。
俺就是觉得要是那草席里裹着的是罗大少爷的宠妾,往那个地方送,……说不定是这尸身本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不得不说,春娘真相了!
众人犹豫不决,最后一想到自家的男人还被关着呐!说不得过几日就要砍头了……与这事儿相比,去探一探城外的乱葬岗,也就不是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