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起伏微弱的胸口一时顿在了那里,夜风扫过面上血痕。
寸寸刀割一般的疼痛,此刻却全都被她抛在脑后,原本半扶半架着她身子的侍卫此刻注意力都被那阁中之人吸引去。
竟让她一个重伤之人从手中挣脱,步履踉跄的上前还未迈出两步。
他还活着!祸害果然还活着!
一瞬间无尽的欣喜和仓皇齐齐涌上心头,强撑着清宁坚持如此之久的那根弦猛然断裂,血痕遍布的身子便栽倒在地。
或许是清宁实在令人太过感到悲伤,竟身后侍卫一时都没有上前将她拖走偿。
发出的巨大声响让不远处推门的风长华都不禁回头来看,手刚好碰触到那雕花木门,动作便停在了那里。
“带她下去,找个大夫好生看一看!”
风长华秀眉微皱,目光一落及房内之人,语气又不自觉变得柔静起来。
鲜血从清宁身上早已分辨不出颜色的绸布了里晕染而出,缓缓渗透进青石砖的地缝里。
侍卫得了吩咐,在她身上连个下手之处都纠结了半刻。
而就是这半刻的时间,“咯吱”一声房门开了。
风长华眼睛一亮,待看清走出来的那人之后,又忽然暗了下去。
“他已经入寝了,公主若要叙旧,还请改日!”
鬓发花白的叶神医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是难掩的疲惫,随手就将门带着关上了。
即便身处他人府邸,语气也是随意之极,身后跟着的是帮他扛药箱的张贺。
里面烛火全灭,漆黑一片,在没有半点响动之声。
地上的清宁,头艰难的微仰着,眸中似有如释重负之感。
叶神医都出现了在这里,里面那人定是祸害无疑!
风长华退出两步,心下虽有不悦,对着这行走各国都十分受人崇敬的神医,还是十分客气的担忧道:“请问叶神医,他……他怎么样了?”
袖下不知不觉握成拳的手早已被热汗侵透,那人身患怪疾多年,已经多年未曾离开北溱。
她心下既惊且喜,若不是此番……
“此番要在大公主府中叨扰数日,他一向不喜欢闲杂人等打扰,这个大公主应当知晓!”
叶神医绝口不提那人身体状况。
“本公主……自然是知晓的!”
风长华深深的望了那紧闭不开的房门一眼,如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诉说不得。
“你留在这里好生照看他!”叶神医大步流星的离去,如出无人之境。
他这话显然是对着同行而来的张贺说的,半点要和其他人多说的意思。
片刻后,风长华转身压低声音同众人道:“小声退下,不得打扰!”
一众侍卫侍女将脚步放到最轻,月光照亮屋檐,屋内那人不发一言。
“美人殇!姑娘你怎会恶化至此!”张贺的目光却落在地上,血容满面的清宁身上,一时不免惊声呼道,打破一地悄无声息。
这女子面容毁的如此可怖,比之永安城里受害甚广的夫人小姐还要严重数倍。
“你这!”
公主府里大气都不敢出的侍女刚忍不住要出声呵斥,便被风长华一个眼神制止住,声音还是压低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叶神医脾气古怪,不少医术上佳之人随行身边,请他指点一二全都被直接决绝。
眼前这男子虽说年纪不过双十左右,但是能与叶神医同行,定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因此态度便也不免好了几分。
清宁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脸上皮肉已经完全被血痕掩盖。
别说是张贺认不出她,便是她自己看见看见如今这幅模样,也是断然不能承认的。
“这姑娘中的是美人殇!”
张贺粗粗将她全身扫过,竟没有一寸完好之处。
忽而看见她的眸子,有过那么意思熟悉的错觉,夜风微凉扫过他的脸庞,这才忽然想起来,此刻身处异国。
西横的这位长华大公主从来也省油的灯,这才悻悻解释道:“在下刚好对此毒研究过一二,大公主若是方便,不妨让在下来为她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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