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
暮色像一条巨大的毯子笼罩了下来,墨蓝色的天空上缀满了星星,密密麻麻的,又像一颗颗碎金,璀璨夺目,今夜难得月光皎洁,草木间伴着蝉鸣,小风微微的荡着,吹起屋顶人的裙摆,随风摇曳。
初入住侯府,季晴暄有些不太适应,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到屋顶上吹起了笛子。
她笛声悠扬,给宁静的夜更添了一抹冷清。
抬头看着万里星空,一个人独自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终日绷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这笛音正好吸引了雷震子,他顺着笛声走到了此处,抬头笑道:“晴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说完,展开翅膀飞上了屋顶。
“今天有幸终于听到你的笛声了,这是你师父教你的吗?”雷震子很是惊讶,这笛声悠扬婉转,抑扬顿挫间又有自己的韵味,的确是难得的音律。
季晴暄摇摇头,陷入了沉沉的回忆,眼神透露着些许的悲伤,“是我爹教我的,这只翡翠玉笛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雷震子见她紧握着玉笛,忆起往事,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不禁有些心疼,也暗暗怪自己不会说话,“都是我不好,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其实有些事情说出来也好,一个人憋在心里怪难受的,你愿意听我倾诉吗?”
雷震子点了点头,眼神真挚。
季晴暄嘴角上扬,将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淡淡的叙述着过往,“我娘出身书香世家,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除了读书识字就是刺绣女工,闺中寂寞,也就靠吹笛来抒发情感了,这只翡翠玉笛就是她最喜欢的东西。我娘一次外出去探亲的途中不慎被蛇咬伤,还好遇到了我爹,我爹当时只是一个没有名气的穷大夫,一辈子信仰就是救死扶伤,他二话不说就舍身为我娘吸毒,后来我娘为了感谢我爹的救命之恩,一来二往的,他们也就相爱了,可是我外公嫌我爹穷,反对这门亲事,还把娘关了起来,我娘苦苦哀求,外婆不忍这才私放了她,备足了盘缠让她和我爹远走他方,可是我娘只要了这只翡翠玉笛,后来就到了西岐城外二十里的古溪村,从此定居了下来。”
“哦,古溪村,我记得那儿,那是个很美的地方,你的父母很勇敢也很坚强,更深爱着对方。”
听到雷震子的话,季晴暄眼底化开一片温情,“后来他们两人成了亲,不久生下了我,可是我娘从小娇生惯养,在府中养尊处优惯了,不适应村中清贫窘困的生活,生下我之后就元气大伤,月子也没坐好,落下病根,一两年后便去世了。我爹很伤心,从此以后,更加奋发图强钻研医术,不久后,便小有成就,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就跟着学会了一些,虽然我们的日子不算富裕,但能治好许多病人,使他们不用饱受病痛的折磨,我们也就很开心了。”
“那后来令尊……”雷震子想问为何后来她成了孤身一人,但这令人伤感的话,他却开不了口。
“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可就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爹被人陷害用错药害死同村的村民,去官府伸冤也苦无门路,最终我爹被判了死刑,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有一次上山砍柴时差点摔下山还好遇到了师父相救,她看我可怜,就把我带回山中去学艺修炼了。”季晴暄说到这,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好像将积压在心底的话都吐了出来,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见状,雷震子递过去了一条手绢,“可是令尊……你们当时没有到侯府求助吗?”
他脸色有些沉,眼神里有隐约的怒气,想不到西岐境内竟然有如此丧德败坏的官员!
“当年恰逢侯爷受召入朝歌,西岐乱作一团,人心惶惶,官员也是各顾各的,无暇顾及其他,后来据说有了大公子的整顿管理才又恢复了太平。这手绢是?”她说完,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东西。
“没错,是你那天替我包扎时的手绢,我已经洗干净了,不过,我有个请求,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我呢?上面绣的向日葵图案很是漂亮!”
雷震子看向季晴暄的眼神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不同意似的。
“你喜欢啊,那就拿去吧,反正我有很多条,这向日葵是我娘最喜欢的花,我娘说过,向日葵它始终绕着太阳转动,不管太阳去哪,它都一路跟随着,寓意着内心有坚定信念的人,不怕困难,勇往直前,在爱情上还代表着不离不弃,所以替我取名为晴暄,大概受我娘影响吧,我也喜欢向日葵。”
兴许是提起了母亲,季晴暄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不再像平日里那般冷冰冰的。
“不过这条手绢被我弄湿了,再送你一条吧,同样是绣着向日葵的。”说完,她就从衣兜里掏出另一条手绢递给雷震子。
雷震子满心欢喜的接过,如获至宝,“谢谢晴暄师妹!”
季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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