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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蛟龙是天地灵兽,何其难得,玉道人也不过得了三滴,怎肯轻易拿出让人试验?只得拿出这等提纯过的蛇类妖兽的本命精血来,这些血液中蛟龙血脉自然驳杂不纯,虽然经过提纯,但也无法与真正的蛟龙之血相比。此次玉道人见杜子平居然表现如此之佳,便将这真正的蛟龙之血拿了出来。
大半日过去了,杜子平只觉身上痛苦不但没有稍减,反而愈来愈烈,连皮肤开始渗出血丝来。
突然之间,他眼前一片血红,原来眼眶亦已裂开,鲜血流过面颊,神智一阵模糊,便身子一歪,倒在一旁。
玉道人一旁却面露惊容,原来杜子平在晕倒一刹那间,竟然将这滴蛟龙之血完全炼化。惊讶方退,欣喜即生。他念头转得极快,立时想道:“这岂不正是上天赐给我的大好机缘?”
三日之后,杜子平终于醒了过来,一眼瞥见玉道人关切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暧,暗想:“这噬血神魔虽是魔道中人,但对我似是真心。他若以诚心待我,便是一个魔头又如何?”
他站起身来,发现皮肤晶莹如玉,竟一点伤痕都没有,便是心中一怔。
“你炼化这滴蛟龙之血,虽不能让你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还有两滴蛟龙之血,你拿去吧,”玉道人说道。
大约是炼化了上一滴蛟龙之血的原因,这两滴蛟龙之血的炼化,杜子平倒是硬挺过来,没有晕到,却也因此受了整整七日的折磨。
玉道人见他炼化这两滴蛟龙之血,更是欣喜,说道:“你既已拜在我的门下,还不知道为师的洞府何处,再则我这里也没有蛟龙血了,且随我回山吧。”
说完这些,他一柄赤红小幡便出现在掌中,微微一晃,便化为丈许长短。幡面一展,禇岳面色立刻变得通红,随即从七窍中喷出七股血液来,转眼间便被那红幡吸了进去。那禇岳的身体更是直接以看得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看到这一幕,杜子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暗自寻思,这噬血神魔果然狠辣,他与禇岳其实并无冤仇,隔了数月之久,竟然还不肯放过,定将对方斩杀,这才罢休。
杜子平虽然被石世杰驱逐门墙,心里却是并无恨意。那石世杰对他极好,即便是后来见他修为毫无寸进,也尽力督促他修炼,最后才迫不得已将他送还回家。而且门下几个师兄弟之间相处也是不错。
这禇岳平日里与他并无联系,实无半点交情,但在他心中,对天一门仍感情深厚,爱屋及乌,自然也不愿意禇岳就这么死了。
玉道人微微一笑,说道:“这时死了,天一门纵然知道,只怕也不清楚在何地丧命的吧?”
杜子平听到这里,心中一凛,这才明白过来。当日玉道人若是杀了禇岳,天一门如有秘法,立时就会知道禇岳是在门派势力范围之内被害,只怕片刻之间便会有人来查找。如今过了数月,天一门又如何能断定禇岳在何地被害,只能吃了这个亏罢了。
玉道人回头又看了一眼杜子平,悠悠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我不该杀他?”
杜子平心下琢磨,该如何回答是好呢?倘若说是该杀,一来玉道人会觉得他天性凉薄,二来也怕难以取信;若是回答不该,又怕触怒这辣手的魔头。
他微一沉吟,期期艾艾地答道:“弟子、弟子确实有些不忍,我、我在天一门中,他们对我还是不错的。”
玉道人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良心到是不坏,只是在修炼界中,这般处事方法,到会有些吃亏的。你饶了他,只怕他还会找来同门报仇,不但忘了你今日放他一马的恩情,反会给你扣上个邪魔歪道的帽子。”
杜子平听到这里,内心才长舒了一口气,知是此番回答到是对了玉道人的心思。当时他这一沉吟,便知不好,无论他说什么,玉道人只怕都会认为是不实之言。
于是他便做出这惧怕之色,再加上这一番磕磕绊绊的言语,这番做作果然将其瞒了过去。玉道人虽是多智,但却不深悉宫廷斗争之间残酷。杜子平在经过其间的勾心斗角后,小小年纪,倒也磨练得心机深沉坚忍,又堪破取舍之道,否则如何能轻易放下帝位,投入天一门下,做一普通弟子?
玉道人与杜子平一前一后站在一朵红云之上,远远地飞遁而去。过了大半日后,前面又出现一大片平坦的山谷,红云缓缓落下,被玉道人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