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琇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沉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沉思良久,他眼里沉沉浮浮,明灭不定的光终于沉寂下来,“去把吏部侍郎请过来。”
“哪一位?”
六部里,最顶级的长官是尚书,设立一人,尚书之下是侍郎,设立二人,因此,有两位吏部侍郎,一位姓陈,一位姓黄。
“陈侍郎。”
裴忠有些不解,“相爷,据探子密报,那位陈侍郎风评不太好,贪赃枉法的事情没少干,只是隐藏得很好,表面上一副高风亮节的姿态,迷惑了不少人,为什么不选黄侍郎?”
“本相就是要他贪赃枉法,他要是不贪赃枉法,本相还不用他呢!”
裴琇意味深长的说道,见裴忠还是有些不明白,裴琇耐着性子解释道,“本相这一次要把唐中德给弄下来,弄一位侍郎升上尚书的位置,帮本相掌控吏部,陈侍郎既然贪赃枉法,那都是把柄,这人有了把柄,才好拿捏!” “可这样的人要是当上吏部尚书,那吏部岂不是一团乌烟瘴气?到那时,更是给相爷惹麻烦。”
“权宜之计而已,等把吏部拿回本相手里,本相再慢慢整治吏部内部,陈侍郎要是乖巧听话便罢了,要是给本相惹事的话,那就再换人!”
裴忠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刚要离开,裴琇又叫住他,“你先让人把陈侍郎的屁股清干净,他干的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我们知道就行了,绝不能让别人查到。”
“是,相爷。”
此时此刻,整座帝都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已经开始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在这变革中分得一杯羹。
唐府,书房里。
自传话的小公公离开后,唐中德便叫了唐清河来书房。
“父亲,陛下召集三位辅政大臣,是要册立皇夫了吧?”
“也许是,也许不是。”
唐中德并不像唐清河那么激动,那么乐观,他眉头紧锁,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父亲怎么了?这可是大事!我们唐家能否飞黄腾达,就靠这一次了!”
看着唐清河脸上兴奋的表情,唐中德长叹一声,“为父总感觉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不知道,就是感谢有些不对劲。”
唐清河笑着安慰他,“父亲,您就是太多虑了,也许是这件事谋划这么久,终于能尘埃落定,您一时不太敢相信,这才有些忧心忡忡。”
唐中德想了想,皱眉道,“也许吧。”
正在此时,管家走了进来,“大人,大公子,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召见了礼部尚书,询问了不少大婚的事宜。”
“大婚!看来陛下真的要册立皇夫!”
唐清河兴奋得一张白皙面皮胀成了红色,唐中德却不像他那么兴奋,他打了个手势,管家退了下去。
唐清河观察着唐中德的神色,不解的问道,“父亲,事情已经大定,您的神色为何还这般凝重?”
“为父总觉得很不对劲,事情似乎太过顺利了,以陛下的心性,像当初遣散后宫一样,一点风声都不会透出来,等到大家收到消息时,人都已经被送出宫了,这一次有些不对,又是召见三位辅政大臣,又是召见礼部尚书询问大婚事宜,弄得人尽皆知,这不是陛下的行事作风!”
“遣散后宫,只是陛下的私事,可册立皇夫不一样,那是国事,陛下尚未亲政,必须要召见辅政大臣商谈具体事宜,所以,陛下召见父亲和宋大人,齐大人,是必经的阶段,父亲多虑了。”
听了唐清河的话,唐中德紧拧的眉心才稍微舒展了一些,“清河说得对,册立皇夫是国事,陛下绕不开其他两位辅政大臣,消息也防不住外泄。”
他说着,又幽幽叹息一声,“只是为父这心里,总是感觉很不安,怕哪里出了问题。”
“要不,让人再去宫里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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