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离开后,裴忠端了一碗药进来,“相爷,药熬好了。”
裴琇看着那碗乌黑的药汤,皱了皱眉,“整天喝这些东西,也不见本相的病好转。”
“太医也查不出相爷的病,只是含糊其辞的说相爷操劳国事太累了,休养一阵子就好,这些药都是上好的补药,相爷喝了,对身体多少有点益处的。”
裴琇不再说什么,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裴忠端着空了的药碗就要出去,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裴琇,“相爷最近还在做那个梦吗?”
“梦?”
裴琇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裴忠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自从生病之后,就再也没做过那个梦了。”
那个叫阿瑾的女子再没有出现在梦里,说起来,裴琇居然有一点点怀念。
“对了,最近唐中德可还安分?”
裴琇问道,裴忠笑了笑,回道,“还算安分,相爷貌似对唐尚书太不放心了,依老奴看,唐尚书对相爷还是忠心耿耿的。”
“由不得本相不多心,之前梅园夜宴,陛下对唐清河的呵护,所有人都看见了,危急关头,陛下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护着唐清河,本相要是唐清河,恐怕也会心动吧?”
“唐清河是唐清河,唐家还是听唐尚书的,唐清河再心动也没辙,只要唐尚书不心动就成。”
裴琇冷哼一声,唇边噙着一丝冷笑,“唐中德终究不像李屹一样忠心,他之所以没有动作,只是在观望本相和陛下之间的博弈,如若风向往陛下那边倒,恐怕他也会立即倒向陛下。只可惜李屹的辅政大臣一职被陛下捋掉了,换上了宋明,虽然目前看来宋明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对本相的权柄也没什么影响,只是本相这心里,总有些不对劲。”
“相爷就是太操心了,就算在休养,也整日操劳,再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养好身体?”
裴忠皱眉说道,看着床边的一叠公文,眉头皱得更深,“这些公文先让唐尚书他们处理,您就好好休养,反正就这么几日,大周的天也不会塌了。”
裴琇沉默不语,裴忠放下药碗,就要抱着那些公文离开。
“放下!”
“相爷……”
“我叫你放下!”
裴琇厉声道,大概因为激动,又开始咳嗽,咳得苍白的脸都憋红了,裴忠无奈,只得放下公文,轻轻拍着裴琇的后背。
咳了好一阵,裴琇才停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先退下吧,本相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裴忠只得退下,不过并没有走远,而是守在门口,等着裴琇吩咐,谁知他没等到裴琇的吩咐,倒等来了裴琇吐血,晕倒在书桌前,一时间,相府里兵荒马乱的。
今夜宫中是张太医当值,张太医身为院首,医术自然是最高明的,当裴家的下人拿着裴琇的令牌入宫请张太医去相府时,消息传到了凤瑾耳里。
“吐血晕厥?”
凤瑾从龙榻上坐起身,无名也坐了起来,拿了披风裹住她的身体,免得着了凉。
“是的,陛下,张太医已经马不停蹄去了相府。”
传话的小太监跪在外室,头也不敢抬,恭恭敬敬的说道。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太监退下后,凤瑾沉思片刻,叫来一个暗卫,“去告诉沈文卿一声,朕要去相府探望一下裴相。”
当凤瑾和无名骑马到宫门口时,沈文卿已经等在那里。
一行三人,就这么趁着月色和雪光,往相府而行。
到了相府的时候,张太医已经提前到了,正在给裴琇诊脉,看见凤瑾出现,张太医连忙放开裴琇的手腕,恭恭敬敬跪下请安,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齐刷刷跪了一地。
凤瑾扫了一眼病床上晕厥不醒,脸色苍白如纸的裴琇,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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