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今天天一亮就来千重园,不想睁开眼时,天色就已然大亮。
连二爷嘟哝了两句后,抓着她开始问起云甄夫人的“病情”:“阿姐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若生敷衍着,话锋一转,问道,“您用饭了吗?”
连二爷道:“现下是用饭的时候吗?”
若生正色说:“饭总是要用的,没得回头您再病了。”
连二爷挥了挥手:“我身强体健好着呢,你别担心。”
“那您先去用饭?”若生半哄半劝,只管往饭上说。
连二爷“嗳”了一声,像是没了法子:“得得得,我这就去。”说完,他像是才想起来,转过脸面向她问道:“阿姐用饭了吗?你用了吗?”
若生点点头。
他这才转身走了。
若生便去了姑姑那,和窦妈妈说得想个法子拦一拦她爹。
她爹白长一副人高马大样,可禁不住吓,姑姑现在的样子,叫他瞧见了并无好事。
窦妈妈也说对,然则俩人一块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由头能不叫他来。
病不好,他惦记着,自然是想见人的。
假说病好了,那他更是想见了。
这时候,内室里有了响动。
若生和窦妈妈对视一眼,均匆匆拔脚往里走去,片刻不停,一径走至床边才顿足站定。
云甄夫人自帐子后露出半张苍白面孔来,原本秾艳的眉眼变得寡淡而郁郁。
她先看了若生一眼,后望向窦妈妈,说:“阿九留下。”
窦妈妈一怔,旋即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云甄夫人重新看向了若生,哑着嗓子道:“你陪我说说话。”
她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眼下话说的清晰,可眼神却有些茫茫。
若生忽然意识到,姑姑看似清醒了,其实却并不一定。她在床沿落了座:“好,您想说什么?”
云甄夫人的眼神忽闪忽闪,同以往的她很不相同。
她说:“你见过东夷的草原吗?”
若生从未踏足东夷,自然是不曾见过东夷的草原的,闻言只能疑惑地摇头。
“草原上的夏天,牧草能高过人腰,天空蓝的像是琉璃瓦,云朵大片大片铺在上头,柔软得像是盛开的白色小花……”云甄夫人声音喑哑地说着话,突然道,“可那天地太空太苍凉了……”
若生早知姑姑和东夷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思来想去,这竟还是第一次亲耳从姑姑口中听到关于东夷的事。
灵光一现,她想到了姑姑曾同她提及过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是死在了东夷吗?
心头一跳,若生耳听得姑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耳语般轻微,她听了两遍没能听清楚,只好凑近了去听,这才听清姑姑反反复复呢喃着的不过是这样一句话——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像是胡言乱语,又像是剖心之言。
极尽悲凉。(未完待续。)
ps: 最近遭遇了很多措手不及的事,回头一看,连生日过了也不知道……但终究又长了一岁,内心似乎也坚定了些,人人都有艰难的事,大家可以撑过去,我也一定可以,所以收拾收拾心情,我回来更新了…不过很对不起一直以来看文的大家,没能做一个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不断更的作者,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