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不清,哪个方向进的,哪个方向出,全糊涂了!”
苏彧站在林子入口处的石佛旁,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
丁老七以为他漫不经心的,没将自己的话当回事,顿时冒出一头冷汗来,斟酌了下还是又说了一遍。
苏彧这才抬眼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好手好脚囫囵身子出来了?”
“……五爷,不能这么比……”丁老七怔了怔,背上也见了冷汗,黏着衣裳很不舒服,穿林而过的风一吹,他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苏彧却在石佛身侧低下身去。
丁老七不明所以,顶着一头雾水悄悄去看,结果只瞧见苏彧横手一扫,将地上的东西给收了起来,但惊鸿一瞥间,他还是在微弱的白色天光底下看见了一点——那是五爷的骨牌。
他忽然间了悟,五爷这是在卜卦。
然而丁老七一想,五爷进个林子还这般郑重其事先请了卦再进,难道这林子里真有什么古怪?再一想自己昨儿个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满林子乱转悠,差点就没能转悠出来,他这一脑门子的冷汗霎时差点凝成了冰霜。
“走。”
这时,晨风将苏彧清越的声音送入了他耳中。
丁老七咽了咽唾沫,连忙收敛心神,稳稳答应了一声“是”,抬脚跟上了苏彧的身影。
初秋的清晨,寒意渐起,山里更甚,林间尤凉。
苏彧朝里沿着小径走了一会,便觉这林子里极静,因为太过安静,寒意就愈发浓重起来。草叶上的露水,也还未曾经过太阳照射,仍是晶莹剔透,冰凉凉的一滴,悄无声息地坠落,沾湿了二人的裤袜。
凉意从脚底板上升,一路侵蚀到了脊梁。
苏彧让丁老七先行领路,沿着他昨儿个走过的路线先走一遍。但丁老七记得的路却不多了,他昨儿个走至后半段已有些慌张起来,过了大半夜更是想不大清楚。
俩人在林子深处停下了脚步。
周围的草木已比入口处繁茂了许多,树更高大,树冠也更茂盛,虽时已入秋,但葱茏尤胜夏日,只是因为树木生得高大繁密,他们头顶上的光线便愈发昏暗了下去,外头的天,却一定已经大亮了。
苏彧沉着脸没言语。
丁老七便也大气不敢出,更别说吱声。
忽然,林子上空掠过了几只飞鸟,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振翅飞远。
苏彧道:“向北走。”
丁老七尴尬了,他连北在哪都分不清。
他便只能一路跟着苏彧走。
渐渐的,苏彧的脚步变快了,且越走越快,翠绿的草叶在二人脚下发出簌簌响声,响成了一支曲子。
苏彧突然停下。
丁老七一个不慎,差点撞了上去。
“老七,这地方你昨儿可来过?”苏彧问。
丁老七愣了一愣,仔细朝四周看了又看,记忆有些清晰起来,认真地摇了摇头:“回五爷的话,小的昨日没走到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