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46.//％（网）

bsp; “你不愿意去查，我自己查也是一样的！”语气颇有几分怒气。

    “不敢……泊兮，我不是这个意思……”莲君苦涩开口，“我也不知道令妹会……”

    “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双桦不耐烦摆手，莲君苦笑一声，无声行礼，便倒退着走出。刚到了门槛，准备转身离开……

    “慢着。”双桦一声挽留，让莲君又升起满心希望，“这是枫……这是我妹妹的画像，你拿去让那赵六认一认。”说着便从桌上拿起了她刚刚一直在画的画像。

    莲君心中否认，“司徒家绝不会有赵六这么一个人的！”

    然而面上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恭敬答一声是，走到双桦面前，停在礼貌的距离，慢慢伸出手去。

    但双桦却像是舍不得，拿着那画痴痴看着，并不交给莲君。莲君抬眼望去，却看见桌上一大堆的画，从小童到少女的画像，或欢笑或生气，都那么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仿佛下一秒，那跳脱可爱的少女便能从画像中奔出来，跑到外面的天地去，带起一阵疏爽的风。

    “画得不是太好……”自负诗书的双桦居然有些懊恼，“而且应该又长大了一点。”

    双桦终于把画像递给莲君，“你觉得像吗？”

    莲君小心接过丝锻画像，画上女子虽然并不算美丽，但一双眼波光流转，笑起来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睛。这样明艳的女孩……莲君摇了摇头，“我并未见过。”

    双桦皱眉，“当初坠树，你还救过她一命。”

    莲君努力回忆，但那所救之人的样貌早已模糊，总归不是画上这样耀眼的样子，便只好摇了摇头。

    双桦叹一口气，“也好，不记得也罢。你退下吧。”

    莲君答一声是，小心收好了画像，便退出风华居去。莲君走后，双桦又走到小桌旁，把一张张画像投到炭盆里去，看着画上那人，一次次被火舌舔没。

    承纪和进入风华居的时候，便是看见双桦望着火盆发呆的样子。承纪和惊讶了一下，双桦从来不在人前轻忽，这走神的样子更是罕见。再来便是感叹这新的寝室，那奢华，比起从前的盼娣居，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报何事？”双桦平日里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人，但只要一接触正事，便是半句废话都不愿意说，一个表情都欠奉的类型。

    “启禀主子，近日风都来了个朱老板，其身后是临都最大的商行朱门商行。今日小人去会他一会，得知他来风都是为了凑好粮，说是要带到东边军竞选，还说选上了可能成为军商。只是……”承纪和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不解。

    “但说无妨。”承纪和的话倒是引起了双桦的兴趣。

    “只是这东边军大将军烨青不是最不贪财的吗？现在临近考核换官，他才来敛财也来不及啊！而且这要的还是一等一的好粮，不是从前那般以次充好的意思。”

    双桦沉吟一阵，“那朱老板是如何说的，你一一细说给我听。”

    承纪和便一字不落地把自己和那朱老板的对话复述一遍。

    双桦好笑地看承纪和一眼，“那朱老板的意思是那个什么烽火将军给烨青吹了枕头风，让不贪财的烨青也贪财起来了。”

    承纪和更加不解了，“枕头风……这两个男人……”随即才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一张清秀的脸涨得老红，“咳咳，原来……原来如此啊……”

    “不过他说的皇商才是真正有意思的地方。烨青进献十万金让圣上很开心，已经提了两回要宣烨青进宫了。这突然收粮，难道还是为了讨好皇上？所以才说有可能成为皇商？”双桦摸着下巴，“不管到底意欲何为，这个朱老板却很可能是故意放出消息的，你确定你是套了他的话，而不是他有意放出话来？”

    承纪和听后立马坚定摇头，“那醉酒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双桦却笑而不语，不管是醉后吐真言，还是故意放出消息来，总归东边军有人想从风都收粮。能用出这等方法的，不可能是烨青，而要做出这样大的动静，也只能像那朱老板说的一样，得到烨青的首肯，和烨青关系密切。

    那隐在暗处的人想做什么，并不是双桦真正感兴趣的地方，而是这手段怪异的人，让双桦大感不同寻常。

    “你想如何做？”双桦把问题抛回给承纪和，后者思索了一会儿，才谨慎答道，“拿一批粮去探一探那朱老板的真假？”

    双桦摇摇头，“他不会收的，或者说，他不会再见你了。既然那个朱老板也是收粮去竞争那意味不明的军商，你便也带着粮去那东境看看罢。”

    承纪和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双桦的意思，不管朱老板是真是假，既然要探，就直接去探朱老板背后的东边军的底细，揪着个朱老板又能成什么事呢？承纪和再一次被双桦的远视折服，躬身应是，“那小人便遣一队人马去探一探对方虚实吧。”

    双桦摇了摇头，“你亲去吧，带够粮，免得来回跑。”双桦笑笑，“这东边军是真的缺粮，不然何必千里迢迢到风都使力？你安心去吧，不会白跑的。”

    想了想，双桦撑着头开口，“顺便看看那里有没有枫桦的消息……再往东，可就是雪国了。”

    承纪和心中惊讶，“还没有小主子的消息吗？主子莫不是真的相信雪国的说辞？小主子怎么可能到了他们手上！”

    “啊，是啊，枫桦那么怕冷，怎么会到东边去呢。”双桦叹一口气，疲惫地挥退了承纪和。最近她的精神越发不济了，晚上还要进宫赴宴，不得不躺一躺养养精神。

    清砚听到叫声便进门服侍双桦就寝。虽然才刚起身不久又睡去，但清砚却丝毫没有感到奇怪，似乎早就对双桦的“身子弱”司空见惯。

    话分两头，却说承纪和压着一大批粮队，虽然是最早出发的，但却最晚到达东边城。为了确保粮食安全，承纪和还要把粮食先送到东边城镇上，停放在双殊商行仓库中。安顿好了粮货，才带着一小部分粮，到东边城去“竞选”。

    承纪和前脚刚踏进东边城，后脚就被请到了朱门酒楼。

    看来对方真的很着急啊！承纪和心里感叹，对双桦的料事如神更加佩服三分。

    到了包房，对方一行五人也确实是很着急的样子，特别是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叫“凤凰”的人，急忙就拉着另一个叫“江膳”的“验货”去了，这才刚打过招呼，寒暄都没来得及，未免太着急！

    来的有十六位商行代表，都是比较有名的人，如今却排排站在房间里，前面放着各自带来的看家好粮，像菜市场挑猪肉一般，被那叫凤凰的人挑挑拣拣。

    “怎么样？怎么样？啊？”凤凰拉着江膳的手正好来到了承纪和“摊子”前，焦急地问着。

    江膳除了一只被拉着的手，站直了的身子通身发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来，“劣”，根本没细看，江膳便给出了和前面几位一模一样的答案。

    承纪和立马握紧了拳头，差一点就要骂出声来，幸好那叫凤凰的比他还着急，听着江膳一个接一个的“劣”，立马踮着脚尖狂按江膳的头，“怎么都是劣呢！？你就不用闻一闻，尝一尝啥的吗！？啊？”

    江膳被突然发难，眼看头就要被按到米堆里去啦，立马双手一撑桌沿，大叫道，“不用不用不用！”那通身牛逼哄哄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就是他那黄金单身汉的优雅，也荡然无存。

    “真不用！？你认真点嘛，看认真点嘛！”凤凰仍旧不依不挠，像疯子一般。

    一边的叶老大实在看不过去了，便上前把激动的凤凰拉到角落，那边被松开了钳制的江膳也立马缩到角落嘤嘤哭着挠墙去了……

    “冷静点！”叶老大感觉早被凤凰练到城墙般厚的脸皮也很有些撑不住了。

    “不激动不行啊！我都吃得满口只知鱼腥味啦，没想到来的粮全都是劣等啊！老实说现在让我生吃一把米我都愿意啊，那江膳居然还拒绝试尝，真是错失良机！错失良机！”凤凰一边说一边还瞟向江膳，让江膳立马停了哭声老实缩好降低存在感，但后背仍旧一阵发凉。

    原来凤凰在进门前就和御厨之后江膳说好了，这看质量得反着来说，越是好的，就越要说劣，极品的就说是差。现在这一溜儿过去，御厨后人江膳都说的是“劣”……艾玛！来的货质量太好，凤凰不激动不行啊！

    但激动完了，正事还是要做的。

    凤凰一副“我尽力了”的表情走到众粮商面前，“大家好，就像我刚刚介绍的那样，我是烽火商行的话事人，所谓收粮也是帮军中收粮。但你们应该都知道的，我们烨大将军不贪钱，所以这些粮不是为了以次充好赚取差价。我们将军想要收大量的好粮，以供应日后的各种所需。但你们这带来的粮……我们那位御厨的后人说了，不是太好啊！”

    众粮商面面相觑，“这粮……是烨大将军要的？”

    凤凰慎重点头，“正是，而且需要长期供应。”

    “这……”承纪和开口，“再顶级的粮，我们双殊商行也有。只是价格略贵，不知大将军想要什么价位的？”

    凤凰点了点头，“你们应该都知道，烨大将军讹了雪国人金子，还进献了十万金给圣上。”得到众人了解的回应后，凤凰继续说，“那你们应该也想象得到，大将军不会全数上呈吧？”

    这……倒是让众人愣住了，是在公然揭大将军的短没错吧？

    “大将军不爱钱，那是从前没有钱不知道钱的好处，如今有了钱，那排场……别说你们，我们贴身服侍多年的，也吓了老大一跳！就这几天后的晚宴，歌舞乐，吃食酒水，天国般的享受啊！”

    这……众人再次愣住，说的是军营里玩乐没有错吧？

    “所以应大将军的需求，我们烽火商行收大量好吃的，只取最有诚意的一家商行，以后就作为东边军的军商长期合作了。大将军有金子，成为东边军高级食材专供军商，一次买卖胜过一年辛苦，可不快哉！”

    凤凰一番话，听得底下一班人一阵头昏脑涨。这这这，还以为到头来还是以次充好的军粮买卖，没想到这东边军真的收贵价货啊！这金子耶……真的是一次赚一年，算下来，倒是比以次充好赚得多，也更轻松！这老天掉馅饼的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凤凰却不管众人如何吃惊，手上拿着烨青东边军统领将军的行事令牌晃了晃，晃得众人立马噤声，再无任何怀疑。

    “各位老板回去好好想想接不接我们东边军这生意吧。我会在烽火商行一直等候大家的好消息。希望到时候各位能找到更好的粮食，通过我们这位御厨后人的考核。到时候烨大将军上京述职，可也会把这顶级食材做成特色菜肴，呈给圣上的，能不能趁机让烨大将军美言上两句，可就看各位大哥对这军商资格上不上心了。”凤凰说完最后这一番话，便不顾众人挽留，一行五人坚决离场了。离场前，还特意让二蛋扛了所有粮食，才绝尘而去。

    众商行代表自然是不在意那几筐粮的，只是凤凰一番话却说得他们不敢相信。凤凰等级高，众人不好常常叨扰，便纷纷去找比较熟悉的叶老大、刘大胖两人了解情况。

    “哎呀，你用商人的思维去想军营的事情怎么行呢？烨将军出身的烨家虽然世代从军，但也是出了名的钱筛子——不会管账！现在有钱了只知道享乐，钱筛子腹中含金，更会撒钱了，不很好嘛！你只要争取当上这个东边军专属军商就成了！”无论谁来问，两人都会如此忽悠。

    众商行代表听了，心里也赞同。但……

    “那……怎么争取到军商身份呢？”众代表于是会如此问。

    “笨啊！上头不贪，下头贪，凤凰是军中出了名的巨贪，你搜集好进献大将军的食材备着，然后直接去找凤凰，给点好处，他不就把这名头给你了嘛！什么御厨之后，还不是为了让你们给好处，你还老商虫呢，怎么这都不懂！”

    一番前戏做完，接下来便看凤凰的忽悠本事了。众商行老油条也很快转换了心态，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贿赂凤凰。一个小兵，还能比风都的贪官们更难对付不成！？众人装好了各色“礼盒”，自信满满，就等着明日一举把凤凰拿下！

    而这些人中，唯有承纪和回了客栈还是一脸懵逼。这一回，主子难道估计错了，这东边军根本不是缺粮，而是烨青突然改了性子，骄奢淫逸了起来？

    承纪和望天，他千里迢迢押送来的那一大批粮，可如何是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清砚：小姐，承公子来信了。

    承纪和信言：非缺粮，真享受！

    双桦眉毛一挑：猜错了？这烽火将军，倒真是个人物！

    一旁的玉屏心道：这……小姐是不喜欢花？怎么把刚插好的花儿都给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