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娃儿他娘,想质帝之前,咱们这村唤作积翠村,”,回忆昔日美好时光,却见范铮满目憧憬之色:“那时,咱村四季风调雨顺,家家户户年多积余…”,可转念,想到当前现实残酷,范铮目色随即变得黯淡:“可谁想,质帝驾崩之后,翠屏峰久旱无雨,咱们一年地里辛苦到头,收获的粮食却总也不够糊口…我也明白咱村人在外营生伤天害理,可你想,如今山外之世,天灾人祸并降,百姓饿殍遍野惨况比比皆是,生存何易?而咱们一村老少,若不仗那营生挣钱换粮苟活,却怕不只有活活坐等饿死一条路可走…”
“唉,你我一别数月,这见面,那些扫兴话语还是少提罢了。”,道诚如丈夫所言,乱世求存艰难,范氏不禁叹息说道。
“这趟出门,虽打听得有家中无后愿抱养孩儿的善心富户,可骨肉连心,我和阿强却未遇一户条件适合、甘愿将孩儿交人家抚养的人家,终未能撮合成一桩生意,不过,天缘巧合,遇上这叫静香的女娃儿,却算我好歹有些许收获。”
“孩儿他爹,你…此话怎讲?”,早心中奇怪丈夫忽然间领位陌生女娃儿来家用意,可念适才姑娘在旁,询问不便,对姑娘身世来历,范氏却是片字未问,此时,闻听丈夫话语,范氏不禁低声问道。
“孩儿他娘,想咱村年年祈雨年年旱,为粮食欠收、人畜饮水不济之故,这些年,村里禁不住煎熬、举家迁移他乡居住的人家不少,而剩下不舍故土,留在村里不肯走的这些人家,迫于无奈,却无不为儿女长久生计打算,但凡遇家中儿女长成,都纷纷寻外面富饶地方的家户人家结亲,而年前,为念咱家阿勇到了年龄,我却暗中花钱雇请了一位媒婆,让她代咱给阿勇说一门亲事,虽那媒婆收了钱,办事算是不遗余力,姑娘给物色了不少,可但只一提咱望雨村地理位置,那些姑娘家长多是连见面都不肯,便一口回绝了媒婆提亲,而侥幸,好容易遇有那一两位姑娘父母勉强同意,会面再说的,可又附带得有先决条件,那便是,若然觉见面中意,那日后成亲,咱阿勇却须去姑娘家做那倒插门女婿。”
“我不知对方是何样人家,只冲他们全不念咱夫妇俩含辛茹苦十八年,把儿盼大不易,仅轻描淡写一言,就妄想把阿勇抢了去这用心份儿上,便他家女儿金枝玉叶高贵出身,想和咱配做亲家,门都…”,闻言,道这条件苛刻,没的羞死祖宗,范氏当时心直口快忿然说道。
“我话未说完,你却大惊小怪,想我常年奔波在外,怎会不念这家里外全靠阿勇撑持,而贸然应允对方条件?”,唯恐被阿勇、静香听见笑话,范铮连嘘声反问。妻子闻言不语,范铮方又低声说道:“其实我想说道,是这趟出门,我和阿强却意外从恶棍手中救了这女娃儿,为见这女娃儿年貌适合,人看来本份勤快,而念起托媒无果,我当时却寻思,不若邀这姑娘来家,让咱阿勇看看,若两人见面投缘,索性我便豁出去,扮他一回月老,以了了咱阿勇这终身大事。”
“成,他爹,都依了你,”,闻说静香来家缘故,却见范氏一张脸顿时笑得若菊花般灿烂:“只可惜,我却看不见这闺女儿生得咋样?和咱家阿勇般配不?”
“娃儿他娘,这闺女生得水灵俊俏,样儿看来也似颇能生养,”,闻言,见不远阿勇、静香模样欲语还羞,姿态忸怩,范铮不禁微笑颌首,说道:“至于要说她和阿勇是否般配,依我看,这俩娃儿此际情形,可活脱脱比当年咱俩第一次见面那时更显得亲呐。”
“啐。”,闻言,范氏当时喜不自禁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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