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静香簌簌泪流,悲咽唤道;“不要出声,孩子,走,去那边树丛说话。”,闻言,恐被他人撞见,李婆婆当时摆手,嘘声说道。
“想阿虎诞生之日,祥云漫天,满室生香,街坊四邻俱称是吉兆,都道阿虎麟儿降世,日后必成大器,为此缘故,老爷和夫人面前,阿虎平日却最是受宠,现在,偏你一时不慎,致他走失,唉,丫头,你今次可算是闯下弥天大祸了…”,树丛之后,待闻静香道罢事情始末,李婆婆不禁唉声叹气说道,而闻话语,静香哭得是愈发伤心,李婆婆生性刀子嘴豆腐心,听静香哭泣伤心欲绝,念静香还只是个少不经事的小姑娘,心下也不忍过分怪责静香,她当时改口说道:“虽老爷、夫人平日待咱们如若家人,可这次,出了那么大事情…唉,丫头,恕婆婆直言,我只怕,非是阿虎平安回来,这孙府从此怕是再容你不得了,而为念至此,现在,婆婆却想多嘴一问,丫头,你…可想过今后打算?”
“我…我…”,发觉阿虎不见那时起,静香一直心乱如麻,脑海还不曾有暇思量其他,故闻言,她却是哑口无语;“唉,丫头,你且树后小心藏身,候着婆婆,婆婆去下,很快就来。”,知静香定无主意,李婆婆心中叹息,随即,语重心长叮嘱说道。
不知李婆婆回府何干,树丛之后藏身,只一会儿工夫,便见杂役陈伯、沈哥,掌灶的杜叔,步履沉重,陆续回府,料找寻无果,心中绝望之余,想到清晨,大伙儿还一道说笑共事,可如今,却相望宛如隔世,不明为何命运无情,无端端的,忽然横祸天降,生生将自家变作那悲剧人物,心下哀伤,不觉,静香泪如雨下,直将衣襟都浸得透湿,而自怜自伤之际,静香却忽闻有人身后低声呼唤,回眸见原是李婆婆手挎一只包裹去而复返,静香连抹泪拭面,转身相迎。
待静香接过包袱,李婆婆一手身上取出一只素帕裹就的钱袋,说道:“丫头,那包袱内,装着一些衣衫和干粮,而这袋中,则为婆婆积攒多年,遇年节,老爷、夫人打赏的一点赏钱,你却小心揣好,留着路上用吧。”
“婆婆,这…这…却怎生使得…”,心省李婆婆之意,念袋中钱财李婆婆积攒不易,静香不禁慌乱辞却说道:“婆婆,我看,还是您留着…养老用罢。”,“丫头,可莫嫌少,婆婆能力不及,能帮到的只有这些儿了。”,不顾静香推却,李婆婆当时捉住静香一手,执拗将那钱袋塞入静香手中,之后,抽手说道:“丫头,婆婆还记得当年送你来府那人曾经说过,你祖籍柴桑,现在,念此地不宜久留,依婆婆之见,你还是回柴桑寻亲去罢。”
静香年幼失怙,被人送来孙府为婢之时年方六岁,此时,闻听李婆婆话语,手握其中盛着婆婆一片心意的小小钱袋,念如依婆婆话语,此去,老爷、夫人多年的养育之恩势将报答无期,而在孙府曾经拥有的,无论快乐的、平淡的、忧伤的、彷徨的诸多难忘时光,从此,亦通通都势将生命中不复,心下不舍,一时,唯闻静香是泣不成声。
“丫头,莫只顾着哭泣,趁着城门未关,你还是快些儿出城去罢。”,自小望着静香长大,一朝别离,李婆婆难过之情岂会稍逊静香,可一恐静香哭声惊动他人,二恐去得迟了,城门关闭,那时静香再走不能,李婆婆当时却强自含泪,催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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