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出来之后,就碰到了徐文博守在外面的人,那个小伙子一瞧见她出来就把她引到了一间办公室里,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徐文博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时初进去之后,那个小伙子转身走了,时初这才注意到这里是一间办公室,她走到徐文博身边,目光里有一些歉意浮出来:“你怎么还没回去?”
依着徐太太吃醋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今晚的事情,一定跟她没完,不过这段时间时初一直没忙,差点把徐太太事情给忘了。
她跟陆静临在慕家晚宴上一唱一合的陷害自己,自己还没有跟她算算总账呢。
徐文博看着她一眼浮浮沉沉的眸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张嘴就是一句:“你都还没有出来,我哪里敢走。”再加上现在一堆烂摊子,他就是想走也没有那么命。
“聊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具体措施出来?”徐文博关心的这件事情怎么样处理才更周全一些,毕竟明天的报纸一旦出来,肯定会在安城引起风风雨雨。
他现在处境比较敏感,因为上次的事情,他这段时间低调的不行,生怕被人抓住了把柄,毕竟厉晟尧能救他跟时初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能救他。
他身处官场自当小心谨慎一些,不然落人口实,等待他的就是大麻烦了。
时初垂着眼睛,脸色并不好看,大概是因为冷,唇色有几分惨白,那双光华流转的眼睛里这会儿铺了一层沉甸甸的灰:“我不能让他呆在这里,我会想办法把这事情跟他撇清关系。”
这是时初想到唯一一个跟秦邺脱离关联的办法了。
徐文博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咖啡杯往桌子上面一放,今天晚上熬到现在全靠这个了,一双眼睛红红的,哪里有平素市长的悠然自得的样子。
声音更没有平素的和声和气:“时初,这个节骨眼上,你想闹什么妖蛾子!”
时初眼神微微动了动,吐字苍凉:“可是我不能不管他。”她不能不管秦邺城,当年她欠了秦邺城那么多,甚至欠了他一个人生。
秦家的四公子,无论怎么混,也绝对落不到演艺圈当明星的地步,可是因为她,他当年跟秦家脱离关系,才被逼无奈的走上这条路。
这几年秦邺城因为忙的关系不常回来安城,可是有时候他还是会回来看她,只是他回四九城的时间更少。
她不是没劝过,可是别看秦邺城性子温润,可是固执起来也是相当的让人头疼。
这个他指的大概也就是秦邺城了,徐文博知道时初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竞标一事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时初这个时候毁了声名,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毕竟陆航国际是要声名的公司,她身为公司的总裁,总得顾及自己的形象。
“那你就不管陆航国际了?”徐文博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时初震惊的望着他。
徐文博在她的眼神下,不得不坦承:“前段时间,我调查过你。”
这么一说,时初倒是有些释然了,因为宁启把自己身份捅到杂志社的事情,虽然没有真正曝光,但是她的身份有段时间还是被人给传得沸沸扬扬。
厉晟尧没有出现在安城前,她时初就是某高官看上的女人,后台硬得很,你想一下,能把一个市长收服,人际关系游刃有余的女人,后台不硬,谁硬?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时初并不是某个高官的女人。
她只是时初,一个在安城的漂儿。
暖色的灯下之下,时初弯着眉眼认真的瞧了一眼徐文博,徐文博被她瞧得有点儿囧,面色讪讪的解释道:“我知道你原本姓陆,你现在刚刚接手陆航国际,但是如果你现在跟金苑的事情扯上关系,你该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时初漫不经心的目光中,徐文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想憋回去那一肚子话,时初这会儿突然懒洋洋的抬了抬眉,顺道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温暖的咖啡捧在手心里,驱散了眉目之间的冷硬,她悠悠的喝了几口咖啡,脸色好了很多,尤其是一双媚眼,似乎浮出了一抹鲜活。
“什么后果我不清楚,但是,我把话放在这儿了,我不允许秦邺城有任何差池。”哪怕一丝一豪,她都不允许,这是时初的坚持。
只是没有想到,时初还没有出手,已经有人出手了。
跟徐文博分开之后,时初出了警局,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大雨过后,整个世界有一种清新的安静,枝头雨珠点点,在灯光折射之下,像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风凉如霜,她微微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却没有想到突然听到一声浅笑戏谑:“哎哟,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时刻。”
时初寻声望去,乌黑发亮的豪车旁边,懒洋洋倚了一个俊郎非凡的男人,不是慕慎西又是谁?
男人身着单薄,仅有薄薄的一件湛蓝的衬衣,桃花眼灼灼,似十里盛开的桃花,一眼望过去,能从他眼底看出那笑意软软的风情。
这个男人,若是生为女子,不知道该怎么样撩人。
他肤白貌美,比一般的男人多几分漂亮,可是又多几分妖娆,眼睛里细碎的荡着光,还没有等时初反应过来,他已经豪不客气搂住了时初的肩膀。
女人一夜没睡,气色看起来很不好,尤其是一双美艳动人的红唇,这会儿褪却了芬芳,苍白的近乎透明,她唇角一挑,似笑非笑的冷意溢了出来:“怎么,你还嫌弃我了不成?”
“那我可不敢,我还没有睡到你呢。”他的声音有意放缓,一字一顿暗藏戏谑,俊美好看的眉眼望着她,笑意散开,似薄雾缓缓升腾出来,遮住了那一双妖娆的眉眼:“小初儿,你看你这么狼狈的一面都被我看到了,不如,嫁给我呗?”
时初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心实意,至少让她听起来微微蹙了蹙眉,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睡我都还没有睡到,就想娶我了,你是不是想多了?”
女人比起平时的风华流转这会儿确实狼狈不少,一身冷色调的大衣,里面是一套随便的家居服,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落荒逃难一般。
慕慎西精雕细琢过的眉眼落在她身上,似乎并没有看到她的狼狈,只是瞳仁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语气依然有几分调笑的味道:“看来你很鼓励我睡到你。”
时初白了他一眼:“兄台,你可真是想多了。”
那一眼的风情溢出来,水光潋滟,勾得慕慎西魂不守舍的,赶紧一把搂住了时初的腰,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小手,跟冰碴子一样。
慕慎西赶紧把女人的手收在自己的大掌里面,紧紧一包,不满的嚷嚷开来,语气里倒是有几分训斥的味道:“你怎么照顾自己的,手冻成这样子了,不知道冷吗?”
他不提,时初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会冷,今晚这一夜真是混乱又仓促,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让她没有考虑自己的时候,这会儿男人的大手包着她的,明明知道不适宜,却没有抽出来,大概是贪恋那一点儿温暖:“没觉得。”
慕慎西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把人给塞进车子里,又开了暖气,时初本来冷得不行,猛被暖气一激,有种春回大地的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得十足,她刚刚紧绷的情绪总算是松懈下来了,人有点儿昏昏欲睡了,不过眼睛还尚是清明,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我要回金苑。”
慕慎西回去的方向根本不是金苑,他扔女人一个白眼:“现在还回金苑,你就不怕自己撞到枪口上。”更何况,金苑还被人封了。
“那你送我去酒店。”可是说起这个,时初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不说,同样的连身份证都没有,虽然这是一个刷脸的年代,可是保不准她只能在酒店大堂呆着。
车子里暖气十足,时初脸上很快浮出了一层粉,慕慎西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唇角掠起一抹邪魅的笑,像是看破了她的窘迫:“身份证带了吗?”
时初摇头。
他又是一笑,风情灼灼,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钱呢?”
时初想打人了,慕慎西这丫绝对是故意的,她跟他上辈子绝对结了个仇,牙齿轻轻一咬,提醒道:“你丫是不是找死?”
“美女,形象,不过你在我面前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不如嫁给我呗,我绝对不会跟外面人说金苑风华绝代的时老板有这么邋遢的时候!”慕慎西忍着的笑,终于还是破功了。
爽郎的笑声差点穿破了时初的耳膜,恼恨的瞪了他一眼,可惜那双眼睛里媚色太多,这么一瞪,反而有小女儿的情态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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