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派了御医前来为秦玉拂诊脉,秦玉拂不过是急火攻心,身子并没有大碍,只要安心静养即可。
秦玉拂身上的伤可以消退,心中的伤如何能够愈合,心仿若被掏空,费尽心思的筹谋,她与萧琅终究是有缘无分吗?
她想去找易寒,父亲说说她如今是齐王妃,不准再去将军府。
将她关在房间里静养,原本还吵着要出府,后来似乎真的陷入安静,空洞的眼眸没了往日的神采,可以保持一个姿势,一定不动,一坐便是一天。
桑青看着心疼,一想到小姐要嫁给九皇子那样的夫君,就算睡觉也会从噩梦中惊醒吧!
端了清淡的粥羹送到她面前,“小姐,为了您的身子,即便不想吃,也要吃一些。”
秦玉拂没有看她一眼,桑青更加的疼惜,见她发髻青丝一丝凌乱,取了梳篦过来,轻柔的为她将青丝挽起。
“小姐,听玉镯说,大少爷想要请辞太傅之职,留在府中照看小姐。今晨被老爷打着去了太学,您瞧少爷多关心小姐。老爷不准夫人打扰小姐的清净,夫人每日不吃不喝跪在佛堂为小姐祈福。老爷将小姐关起来,也是为了小姐好。”
秦玉拂心里一直期望能够与萧琅再续前缘,可是一个女子一旦有了婚约,就如上了一道枷锁。何况是太后赐婚,牵扯到秦王两家父亲和哥哥的仕途,她要悔婚,谈何容易。
这几日她已经想得很清楚,她不甘心就这样嫁给夏侯均,能够预料到的悲惨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桑青,我想喝酒,都说一醉解千愁。”
桑青错愕,却也知道她心里苦闷道:“小姐,喝酒伤身,不如喝粥吧!”
她是真的没有食欲,“我想喝酒!”
桑青很为难,“老爷不喜饮酒,酒窖备得不多,又有人把守着,大晚上的桑青去哪里弄酒去。”
秦玉拂暗自思忖,桑青说的没错,可是她就是想大醉一场,舅舅的酒楼飘香楼,离相府只隔了一条街。
不如去那里,那里都是自家人,不过以桑青的性子,怕是不会答应。
“好,把粥给我吧!”总要吃了东西才有力气。
秦玉拂很快便将一碗粥羹喝了进去,“桑青,我突然想喝雪耳羹。”
见秦玉拂终于肯吃东西,夫人命厨房顿了各种汤羹补品可是随时候着,难得她终于肯吃东西。”
“小姐稍等,桑青这就去厨房取。”
绣楼与厨房来回需要一炷香的功夫,秦玉拂见桑青离开,只留下了玉镯,玉镯性子最弱,将她叫到身前,“玉镯,过来!”
玉镯忙不迭奔了过去,“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玉镯,你可记得当日你端错了补药,害得我差点毁容,母亲要治你的罪,是我为你求得情!”
她当然记得,平日里秦玉拂也会塞给她些首饰,说是赏赐,可以换些银子贴补家用,玉镯知道那不过是小姐想要帮她的母亲治病。
玉镯忙不迭跪在地上,“小姐的大恩大德,玉镯都记得。”
“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到了,你去楼下将元脩引开,见到他我就心烦。”
“啊!小姐,玉镯做不到。”
秦玉拂见玉镯硬着头皮下了楼,寻了墨色的斗篷披在身上,然后扯下帘缦,搅成线,一头绑在窗子上,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腰间,她曾经用这个办法出逃过。
谁也想不到她大晚上会出府,酒楼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她想知道京城中对她的事是如何传闻,
不能够整日困在相府什么都不做,即便太后下了圣旨,九皇子应该也不会愿意娶她,不过是想报复秦家。
秦玉拂顺楼而下,不过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吊在半空绳索卡住,险些没有下来。
前面玉镯与元脩在攀谈着什么,秦玉拂不顾着身上的尘土,蹑着步履躲过护卫探察,朝着后面的角门而去。
角门有人把守着,她是出不去,不过她想起了角门附近的孔洞,当初元脩还挖苦过她。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是小女子,父亲和母亲不准她去将军府,更是将她关了起来,让她与世隔绝,秦玉拂知道父亲是为了保护她。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天,她连外面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她才能够做好应对之策。
秦玉拂费力的从孔洞内爬了出来,绕过后面巷道,夜风有些冷,还好她身上披了斗篷。
远处街角,易寒准备从后巷进入相府,离秦玉拂的绣楼最近,远远的就见有人影走了出来。
易寒可以夜视,借着明媚月华,看清那从巷道内里走出来的人是秦玉拂。
难以置信,易寒一连两日都有来,秦惊云每晚都会守在秦玉拂的房间照看,听闻秦惊云被秦枫赶回皇宫,本打算今夜可以见她一面,只是没想到竟然在巷道内见到她。
易寒没有直接将她叫住,想要看她去做什么?也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