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与虫虫皆愣在门口,虫子成功地将玉铃一样的笑声哽在嗓子眼里,轻轻地咳了一声,转过头来看我,扮了个鬼脸。
“婳儿不过昨日下午刚过来,这娘家的床还没有温热,麒王爷就放心不下,过来接走吗?”义母转头见了我,笑着打趣。
我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绷紧了脸,却支起耳朵听。
“伯母说笑了,青婳她想念义母,要过府叨扰小住几日,走得仓促,每日里看的医书忘了带,我特意送过来,顺便蹭顿饭吃。”
说得冠冕堂皇,好像跟真的一样,脸色竟然都不带一点羞红,而且,那声伯母叫的也忒亲切了点。我不禁暗里感到又气又笑。
“青婳姐姐哪里是忘带医书了,我看是忘带了麒王爷吧。”虫子小声嘀咕,颇有些扫兴的样子。
屋子里的人全都耳聪目明,哪里会听不到,凉辞竟然依旧面不改色,浅酌一口茶水:“不用带,我这不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嘛。”
狂石直接一口酒呛进嗓子里,上前拉虫虫的手:“哪里这么多嘴,还不快点过来吃饭。”
义母强忍着笑,指着凉辞跟前的座位,热情招呼我:“婳儿,过来这边坐。”
我被窘得两颊通红,含羞带怒地瞪了那罪魁祸首一眼,才在他身边坐了。
凉辞伸出筷子夹菜给我,低声道:“多吃一些,昨天才发现你竟然瘦了。”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我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脸忍不住又烧灼起来,轻轻地“哼”了一声。
“昨天睡得可习惯?”凉辞又问。
我偷偷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暗示他闭嘴。
虫子却突然将脸从碗里抬起来,对着狂石一本正经地道:“青婳姐姐屋子里昨天进了一只偷腥的狸猫,害得青婳姐姐一夜翻来覆去地睡不好。你让下人在她房间窗子下面放几只捕兽夹子吧,要不它熟了路还会再来的。”
我尴尬地低着头,将脸埋进汤碗里,心里却将凉辞骂了个痛快。
凉辞一本正经地转过头故意问我:“你屋子里又没有鱼腥,狸猫去做什么?”
我恨恨地将嘴里的笋丝咬得“咯吱咯吱”响,眯着眼睛对虫子说:“好主意,虫子,最好你再帮我下点蛊什么的,那种能让狸猫一辈子安生的药。”
“嗯,我也讨厌狸猫,夜里经常哼哼唧唧地打架吵得我睡不安生。”虫子头也不抬地应道。
狂石尴尬地轻咳一声,夹了两筷子灯影牛肉放到虫子的碗里,堆得老高:“堵住你的嘴,你就吃饭就行了。”
义母应该也猜到了什么事情,抿着嘴笑,把脸憋得通红,热情地招呼凉辞吃酒。
凉辞双手执杯,恭敬地向义父敬酒,义父连声道:“不敢当。”,执意低了酒杯。
狂石大大咧咧地端起酒杯凑热闹,故意将手里的酒杯抬得高高的。
义父手腕一翻,用手里的筷子将狂石的酒杯压下去,滴酒不漏,小声斥责道:“越来越没有规矩。”
狂石冷不丁抽个空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得意地道:“这是麒王爷敬大舅哥的酒,我自然要占上风。”
义父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一僵,满脸惊诧地看向凉辞。
凉辞竟然难得的面露赧意,向着义父义母一拱手道:“正有一事想恳请伯父伯母帮忙。”
义父义母疑惑地对视一眼,义父当先开口道:“王爷有事但请吩咐。”
“我想请二老作为我麒王府的媒人,劳心帮办提亲求聘之亊。”
义母先是一愣,继而看了我一眼,开心大笑:“求之不得,这差事我先应下了。”
我听到凉辞的话,最初有些吃惊,然后心里波涛翻滚,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谁答应要嫁给你了!”
凉辞在桌子下面拉我的手,攥紧了不放:“乖,我们先把婚事定下来,再讨论你嫁与不嫁。”
虫子惊愕地抬起头,扑闪着眼睛问:“这是什么逻辑?”被身边的狂石一巴掌将头摁了下去。
义母有些担心地问:“你是我长安王朝的王爷,婚事一向由太后和皇上做主赐婚,这太后老人家那里?”
凉辞将面前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略有些落寞:“我是娶青婳做我的妻子,无论是不是麒王妃,她都是我麒王府的主人,这就够了。”
看他的表情,想来太后肯定也是百般阻挠,十分反对。
一旁沉默不语的义父突然开口说道:“麒王爷,请恕老夫直言,有一事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