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并未过多注意他的相貌。
善因有善果,没想到我自己一次举手之劳,今日竟然换来自己一条性命。我心里很感激他的解围之情,福下身去:“恕青婳适才眼拙,我”
他赶紧上前一步搀扶住我:“都是一家人,毋需多礼,再说此时不宜亲近。”
我就势直起腰,佯装掸了掸衣服。
“昨日狂石心急,欲闯宫门,我就听说你出事了。你怎么这样糊涂,如今无论是否定罪,挟持人质出逃就是一大罪过,狂石再想帮你也是难了。”二哥应该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着急地对我说道。
“今日有几个宫中宦官,买通狱卒,进入监牢之中,欲取我性命,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想着不愿再连累义父义母,唯有闯入宫门,方可以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原来如此,”他略一思忖道:“如今已经入夜,万不敢惊扰圣驾。而狂石我听闻今日傍黑出了京城办案,也不知道究竟回来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我淡然一笑:“尽人事听天命,左右青婳也是戴罪之身,难逃一死,二哥不必忧心。”
他焦灼地直跺脚,在原地团团乱转,如热锅蚂蚁:“若是麒王爷在就好了,天塌下个窟窿来也不怕。”
话音未落,身后缓慢而沉重的“隆隆”声响起,宫门竟然缓缓地从里面打开了。
二哥惊诧地回头,众侍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转过头去。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木簪绾发,一身朴素的青灰色长襟便服,手提一盏白描青纱宫灯,自宫门内踱步而出,精神矍铄,眼露精光。
众侍卫纷纷恭敬地行礼问安,二哥疑惑地道:“福公公这深更半夜地出宫做甚?”
我听凉辞同我说起过这位福公公,乃是先朝宫中老人,因为一次机缘救驾有功,特许在宫中养老。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仍旧得太后器重,所以宫里人都忌惮几分。
二哥也不敢怠慢,丢下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对着福公公拱手一揖,问道:“福公公辛苦,这夜半出宫,可是有什么紧急差事?”
福公公虽然人人敬畏,但是同其他宫人一样,出宫是要凭借上面手谕或腰牌的。二哥职责所在,自然应当问询。
福公公一脸和煦,并无什么架子,向着我这里张望一眼,对二哥道:“适才有奴才多嘴,说是宫门外有人造反,惊了太后的清梦。太后一时难以安枕,心里烦躁,所以差杂家出来看看,究竟是谁这样胆大包天。”
我与二哥皆不由一愣,我适才折腾的动静是不小,但是宫门紧闭,宫里人怎么会一清二楚地知道宫门外的纷乱。而且,这普宁宫离宫门处这样远,怎么可能这么快传进太后的耳朵里?但是,福公公的话谁敢质疑辩驳?
二哥陪笑道:“是卑职失职,竟然惊扰太后安眠。不过,并不是什么反贼造反,不过是大理寺捉拿逃犯而已。卑职已经审讯过了,不敢麻烦福公公。”
“二公子做事,洒家自然放心。”福公公饶有兴致地打量我:“不过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丫头,竟然能够逃出大理寺,看来这大理寺的防卫也该紧紧了。”
大理寺的几位狱卒听说了福公公身份,知道他在太后跟前说话的分量,赶紧毕恭毕敬地道:“这逃犯乃是皇上御封的德艺县主,刁钻奸猾,挟持了人质,我等投鼠忌器,不敢造次,才被她侥幸逃脱。”
“德艺县主?”福公公闻言好像有些意外:“适才太后他老人家睡不着,还在念叨她呢,说她医术好,有不少治疗失眠的方子。没想到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这样吧,今个夜里,洒家做主暂且留下她,明日再让大理寺谢大人过来要人吧。”
福公公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不解其意,不知道一向不问俗世的福公公怎么会突然对我感兴趣,并且自作主张要留下我。
我心里却是忍不住“咯噔”一声,事情哪有这样凑巧?福公公乃是宫里的老人了,做事最有分寸,断然不会私自扣下大理寺犯人,这乃是干政!原因也只有一个,福公公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后面有人撑腰。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放眼整个宫里,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权势?抽丝剥茧,太后她老人家一向居于后宫,饶是耳聪目明,关于这里的消息也不可能这样灵通,竟然赶在皇上之前知道我擅闯宫门之亊。
果真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